甘願低著頭,她輕輕閉上眼睛。
她覺得眼淚要決堤了,她不想哭,不想讓他看見她哭的。
“你別說了”
“我為什麼不說,怎麼,心痛嗎我看不出來你心痛,你這人根本就沒有心。”
甘願別開眼,他修長的指卻用力的捏住他的下顎,強迫她看著他。
甘願覺得自己的心髒一下一下的收縮著,她覺得自己心髒的那一處,疼的都要窒息了閿。
“看到那個女孩了嗎不比你差,是不是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我覺得她的眼睛長得跟你特別像,霍司矅說,我對純淨淡然的女人有種莫名的偏執,尤其是那雙秋水明淨,似不惹塵埃的眼睛,又完全就是我的致命傷甘願,我曾經對你說過,隻要你想要的,我都會想辦法讓你得到,可你從來都不稀罕,可你不稀罕,總有人會稀罕的,我不相信我那麼倒黴,會再碰上跟你一樣鐵石心腸的人你曾經那些不稀罕的好,我一點點的給別人,我要讓他成為最幸福的女人之一,我讓你後悔,你曾經離開我”
甘願覺得自己都要痛死了,他的一字一句就像是那溫柔的刀子,在她的心上進進出出。
可她卻有苦難言。
她隻求陸維擎馬上放開她,馬上走。
可他似乎並不想這樣輕易的就放過她。
“我以為,她會跟你很像的,可是她跟你還真的一點都不像,你對她一點點的好,她都記在心裏我相信,我兒子會跟他很相處的來甘願,你永遠都不知道,我又多恨你”
她剛剛離開的那段時間,他正在戒毒。
他有好多次都想放棄自己,就沉浸在毒品帶來的幻象裏,看著她的樣子,想象著她沒有離開。
他不願意醒,不願意接受她真的離開他的事實。
他恨她,恨透了她。
終於放開了他,他頭也不回的離開,留給她的是絕然的背影,甘願看著他的背影,水霧彌漫,再也看不清。
她冷冷的勾起唇角,“陸維擎,你痛,我就不痛嗎你用針紮你最痛的地方”她呢
她很想把自己的心剜出來,再也不願意因為這裏頭住這一個叫陸維擎的男人而跳動。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
你明明離開了那個人,在天涯海角外,那個早已不相幹的人依然影響著你的生活。
甘願無力的靠在牆壁上,抬手隨意的抹去眼角的淚水。
你總問,離開的日子,你是怎麼問的。
你卻不想,我離開你的日子,同樣過的糟糕透頂。
她收拾好自己,喚來服務員結賬。
隔壁桌上,女孩笑容嫣然好看,他眼底戾氣收斂,溫柔凝視。
她結賬離開。
走出餐廳,才覺得自己根本沒有棲身之所。
她想要的就是兒子而已,可惜不能所願。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不知走了多久,聽到有人朝她摁喇叭,她側目看過去,白色的車子,車窗降下來,“怎麼是你啊”
關際一隻手搭在車窗上,嘴裏含著根煙,“大姐,你再走就出城了,都走倆小時了,不累”
甘願回過神,“啊,不會吧,走這麼久了”
“上車,送你回去。”
“哦。”她慢半拍的上車,坐在副駕的位子上,係好安全帶。
“我在對麵的餐廳吃飯,剛出來,看到的人像你,誰想到你啊,低著頭走路,啥也不看”
“我就想一個人靜一靜。”
“再走出城了,很危險。”
甘願微微一笑,“謝謝啊。”
“送你回家嗎”關際問,其餘的話也沒多問,甘願搖頭,“找個地方,喝兩杯了,我最近也想找你,想跟你談一談你續約的事情。”
車子調頭,駛向市區。
“誒,我聽說你之前的那個店又重新開業了。”甘願有一搭無一搭的聊天。
“是嗎”
“是啊,而且我聽說名字也沒改,還是用的你的噱頭,不會是某人吧”
關際搖頭,“不知道,一直沒有聯係。”
“不像你啊,你可是史上最深情的男人啊,不應該你居第二。”
“陸維擎居第一”關際調笑,曾經以為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情,反觀兩年之後竟然覺得有些可笑。
人從來就不是為愛情活著的。
“不是。”
“那誰啊”
“遲劭南,那可是在海城市公認忠犬型男人。”
關際沉沉笑出聲來,“遇到真正的愛情的時候,人往往都會失去自控能力的。”
“你也失去過自控能力。”甘願陳述。
“說實話嗎”
“當然。”甘願道,看著關
tang際。
關際沉思半晌,“如果我沒有出國,就留在國內,守著她,她或許就不會為了我做出那些事情來,我也不會愧疚,可當愛情變得不純粹,一切建立在索求基礎上感情,看似是心甘情願的付出,可深究一層,不過是給了自己一個心安理得的借口罷了。”
甘願怔怔望著窗外,有些失神。
她不是不知道關際跟葉婕妤之間的事情。
她承認,葉婕妤是個有心計的女人,她非常懂得拿捏別人的情緒,在她跟關際的感情裏,她知道每一步要怎麼做,也知道每一步要怎麼走。
就算是關際從來都不願意,卻清楚明白對方的秉性,為曾經的付出,到現在要一種回報。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感情變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