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好一會兒,偌大的幽芷宮鴉雀無聲。
這時,就見滿臉寒霜的趙弘潤臉上忽然綻放了笑容,說道:“哈哈,開個玩笑而已,陳淑媛莫要見怪呀!”
“開……玩笑?”陳淑媛被趙弘潤突然改變的表情驚呆了。
隻見趙弘潤徐徐站起身來,拱了拱手笑著說道:“幽芷宮乃陳淑媛的寢宮,而陳淑媛更是父皇寵愛的妃子,本殿下豈敢真的砸了幽芷宮呢?”
陳淑媛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一張美麗的麵孔頓時變得陰沉了幾分。
不過同時,她躁動不安的心情也逐漸平複了下來。
“八皇子未經本宮允許,擅自闖入本宮的幽芷宮,你可知曉此乃重罪?”
趙弘潤微微一笑,若無其事地說道:“知曉!……不過嘛,事出有因,想來這件事就算傳到父皇耳中,父皇也會體諒本殿下的……您說對吧,陳淑媛?”
陳淑媛自然明白趙弘潤指的是什麼,心中衡量了一番,也就沒打算追究趙弘潤擅自闖入她寢宮的罪名了。
畢竟這件事是因她而起,而趙弘潤不過是為母出氣,就算鬧到大魏天子趙元偲那邊,也不能將趙弘潤如何。很有可能,依著天子如今對趙弘潤的器重,頂多也就是訓斥兩句,不了了之。
想到這裏,陳淑媛在殿內主位上坐了下來,自顧自整理著披霞上的褶皺,漫不經心地問道:“罷了,本宮不跟你小輩計較。……說罷,你見本宮所為何事?”
趙弘潤聞言咧著嘴笑了笑,似有深意地說道:“所為何事,難道陳淑媛您心裏不清楚麼?”
“放肆!”
殿內響起一聲嬌斥,並非出自陳淑媛之口,而是出自一位有些年紀的宮女。
“娘娘乃是八皇子你的長輩,八皇子不顧尊卑禮數,反問娘娘,成何體統?”
原來,這名宮女見趙弘潤在陳淑媛未露麵前誇下海口,說什麼見不到陳淑媛就砸了幽芷宮,結果見到陳淑媛就立馬轉了口風,心中先前的驚慌失措頓時也就煙消雲散了。
畢竟是幽芷宮內的宮女,仗著陳淑媛在宮中的地位,以往作威作福慣了,即便是麵對趙弘潤這等皇子,恐怕也不會顧忌什麼。
可能在她們看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有她們娘娘陳淑媛護著,總會相安無事的。
可惜,她們這回碰到的是趙弘潤。
“呂牧!”趙弘潤端起茶盞來,若無其事地叫了一個名字。
當即,他身後的宗衛呂牧走了出來,麵沉似水地走到那名宮女麵前,伸手一抓,連帶著發髻與衣領,直接拖著那名宮女走出了幽芷宮的前殿殿門。
殿內眾宮女見到這一幕,頓時尖叫起來。
“趙弘潤!”陳淑媛的手重重一拍麵前的案幾,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厲聲斥道:“在本宮的幽芷宮,當著本宮的麵,你安敢公然行凶?!”
趙弘潤麵色平靜地喝著茶,慢條斯理地說道:“陳淑媛說這話,可要有真憑實據啊。”
“真憑實據?!這裏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宗衛公然行凶!”
“陳淑媛誤會了。”趙弘潤一臉微笑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和和氣氣地說道:“本殿下可是個愛好和平的人,豈會命令手底下的宗衛行凶?隻不過,方才那名宮女實在太吵,攪擾了本殿下與陳淑媛的談話,因此本殿下叫手下宗衛使她暫時退避而已……總歸宮內上下有別,等階森嚴,小小一名宮女自作主張,插嘴本殿下與陳淑媛的談話,這不合禮數,對吧?”說著,他若有深意地掃了一眼殿內那群呆若木雞的宮女,笑眯眯地說道:“幸虧這回是本殿下,若是換做哪位脾氣不好的皇兄,恐怕那名宮女十有八九就直接被杖斃了也說不定呢……”
那些宮女們聞言頓時麵色蒼白,她們原來以為這位八皇子不過是個隻會耍嘴皮子的懦弱之輩,還準備不時地插幾句嘴給自家娘娘助助威,可如今親眼瞧見那名宮女直接被拖離了幽芷宮,又聽趙弘潤說了一番明顯是恐嚇的話,她們哪裏還敢多嘴,一個個低著頭,嚇地渾身發抖。
陳淑媛冷眼旁觀,她當然清楚趙弘潤這是殺雞儆猴。
“希望如此,不過回頭若是本宮發現那名宮女少了一根寒毛,本宮定會將這件事告訴陛下。”陳淑媛的這番話,無疑是在為殿內的宮女們撐腰。
可惜,趙弘潤淡淡一笑,從容化解:“本殿的宗衛粗手粗腳的,掉幾根寒毛有什麼奇怪的?再說了,即便是掉了幾根寒毛,總比掉了腦袋好吧?”
麵對這種赤裸裸的恐嚇,殿內那些宮女稍稍安下的心頓時又變得驚慌起來,氣地陳淑媛心中暗罵:這幫沒用的東西!
恨恨地吐了口氣,陳淑媛不再理睬殿內那些宮女,冷冷地對趙弘潤說道:“八皇子,本宮沒工夫與你閑扯,你若有什麼事,如實道來,若是無事,就請回吧。”
“本殿下還是那句話,本殿下所為何事,陳淑媛心裏清楚。……倘若陳淑媛一時糊塗,那也沒有關係,本殿下有的是工夫,什麼時候陳淑媛想起來了,咱們再細談!”趙弘潤慢條斯理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