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提筆直接在白淨的牆壁上作畫,隻見他手中毛筆自如揮灑,仿佛根本不需要考慮似的,以超常的速度在潔白的牆壁上勾勒出一隻振翅欲飛的白鶴。
與蘇姑娘所畫的那些白鶴不同,這隻白鶴瘦的仿佛隻剩下骨架,可越是如此,越發體現出鶴的仙靈之氣。
蘇姑娘不由地攥緊了拳頭。
她瞧見了什麼?
她瞧見在那白淨的牆壁上,僅僅幾個眨眼的工夫,便浮現出了一隻靈動的仙鶴,單腳立在她所認為的淤泥中,引頸高鳴、振翅欲飛,仿佛要衝著那輪旭日,一天衝天。
栩栩如生、恍如活物。
刷刷幾筆,趙弘潤又在左側填了一行字,端的是金鉤銀劃、龍飛鳳舞。
寫完這句源自《詩經》中關於鶴的句子,趙弘潤將手中的毛筆隨手一丟,轉過頭來望著蘇姑娘。
望著那副畫,蘇姑娘感覺自己的芳心砰砰地亂跳著。
她的全身不由地繃緊了,誘人的小嘴也無意識地抿地緊緊的。
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那隻振翅欲飛,欲衝著那輪旭日一飛衝天的靈動仙鶴。
蘇姑娘轉眸望向那輪伴隨著霞雲而生的旭日,一顆芳心砰砰跳的厲害。
她不由地胡思亂想起來,麵頰亦不由地開始發燙。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選擇這句?”蘇姑娘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因為她感覺,那句,仿佛一根利矛般刺穿了她的心扉,使得她再也難以保持一貫的冷靜與恬然。
趙弘潤有些奇怪這位蘇姑娘為何變得這麼激動,聳聳肩說道:“因為我覺得這句最有氣勢啊,蘇姑娘不覺得麼?”
“氣……勢?”蘇姑娘聞言一愣,隨即芳心漸沉,心底不由泛起陣陣失望。
“是奴家輸了。”
在心中長歎了一口氣,蘇姑娘緩緩起身,盈盈地走向趙弘潤麵前的那張小案幾,在他對麵徐徐跪坐了下來。
如此近距離地再次打量這位蘇姑娘,就算是久居深宮的趙弘潤亦不禁感覺幾分驚豔,真應了那句話,美人如玉、熠熠生輝。
而望著眼前這位年僅十四歲的小公子,蘇姑娘心中也愈發地好奇。
“薑公子學了多久的畫技?不會又是半個月吧?”她一邊為趙弘潤斟酒,一邊好奇地問道。
“畫?學了三個月呢!”趙弘潤也坐了下來。
蘇姑娘心中略有些苦澀,臉上卻露出幾分微笑,不解地問道:“為何學琴隻是半個月,學畫卻長達三個月呢?”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啦。”此時趙弘潤也已坐了下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什麼原因呢?”蘇姑娘好奇地問道。
趙弘潤聞言直勾勾地望著蘇姑娘,忽然笑著說道:“你陪我喝幾杯,我就告訴你。”
蘇姑娘抬頭望了一眼牆壁上所畫的那輪伴霞而生的旭日,又看了一眼趙弘潤那笑嘻嘻的稚嫩臉蛋,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終於輕聲說道:“綠兒,添一隻酒杯。”
“誒?”
綠兒瞪大眼睛瞅著自家小姐,她根本想不通那個十四歲的窮酸壞小子如何竟能讓她家蘇小姐在旁陪酒。
可既然小姐發話了,她也沒辦法,隻好噘著嘴從內室取來一隻酒杯,放在蘇姑娘麵前。
蘇姑娘抬手為自己也斟了一杯,然後目色奕奕地望了眼趙弘潤,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俏臉微微一紅,捧著酒杯稍稍抿了一口,酒水觸唇即止。
目不轉睛地瞅著這一幕,趙弘潤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燃起來了,仿佛全身像通了電似的,酸酸麻麻,舒爽不已。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奴家已按約喝了,薑公子可以告訴奴家了吧?”見趙弘潤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蘇姑娘麵頰上的紅暈越來越濃。
“好,告訴你也無妨。我之所以學畫啊,就是為了將……像這樣的美景,畫下來。”他抬手輕輕撩起蘇姑娘那長垂的瀑發中的一小束,自若地說道。
蘇姑娘整個人都僵了,一雙美眸無意識地睜大,不可思議地瞅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