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駐防在函穀而不是揮軍救援盧氏,在戰術方麵趙弘潤有著絕佳的理由:函穀有險可守。
不過拋開這一點不談,最根本的原因,顯然也是想讓秦國軍隊與盧氏諸部落彼此消耗。
自兩年前之後,三川人礙於種種原因,總算是承認了的這個說法,但事實上,整個三川郡願意臣服於魏國的,僅僅隻有川雒聯盟。而魏國在這片土地上的影響力,也隻是局限在三川郡東部、那大概隻占整個三川約四分之一的土地。
在其餘四分之三的土地上,諸羯族部落以及烏須王庭,都拒絕臣服於魏國,哪怕是名義上的臣服也不願意。
因此,對於有心想將整個三川郡收入魏國囊中的趙弘潤而言,羯族人與烏須王庭的存在,就成為了阻礙。
為何趙弘潤看重三川郡?
因為三川郡境內有許多牧草豐富的天然牧場,是蓄養羊群、牛群、馬群的絕佳場所,而魏國的畜牧業,說實話非常糟糕,耕牛、戰馬嚴重不足,因此,無論是為了基礎國力還是為了日後組建數量足以與韓國相匹敵的騎軍,趙弘潤都要將這片土地收回。
當然了,最好是以和平的方式收回,畢竟魏人並不擅長放牧畜群。
事實上對於趙弘潤來講,三川郡有川雒聯盟在就足夠了,其餘拒絕臣服於魏國的羯族部落或者那個烏須王庭,隨著日後彼此之間的矛盾日益加劇,肯定會再次爆發一場戰爭。
畢竟一山不能容二虎嘛,這是在所難免的。
因此,如今秦國的軍隊氣勢洶洶地來襲,趙弘潤並不介意借這支虎狼之師的手,去削弱羯族部落以及烏須王庭的實力。
坐收漁利是別奢望了,根據近幾日綸氏哨騎打探到的情報,各自為戰的羷、羯、羚三大羯族人部落,以及烏須王庭的,在秦國的軍隊麵前可謂是節節敗退。
對此,趙弘潤搖頭不已。
他感覺,羯族人打仗好像就那麼一招:讓奴隸兵去消耗敵軍,然後伺機派出本部落的戰士,一鼓作氣拿下勝利。
對於不熟悉這種戰術的軍隊而言,這種消耗戰術的確是比較頭疼,可問題是,這種戰術並非沒有弱點的。
你三川想學楚國的人海戰術?奴隸兵達到數量了麼?
要知道楚國的人海戰術,那可是動輒幾十萬人,真可謂是汪洋大海一般的攻勢。可是你們三川的人海戰術才多少人?而你們麵對的秦軍,又有多少人?
倘若說兵種與戰術的克製,是三川在秦軍麵前屢敗屢戰的最大原因,那麼,其中最根本的關鍵,就在於秦國的黥麵軍。
秦國的黥麵軍,同樣是地位極其低下的戰場炮灰,但是這支雜兵所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卻不是羯族的奴隸兵可以相提並論的。
倘若說羯族的奴隸兵是為了生存,被羯族人脅迫踏上戰場;那麼,秦國的黥麵軍,就是為了個人榮耀而踏上戰場。
這兩種態度,直接導致兩方的鬥誌差距猶如天壤之別。
毫不誇張地說,哪怕是麵臨同樣慘重的損失,羯族的奴隸兵會崩潰,而秦國的黥麵軍則不會,因為後者,早已因秦國的而瘋狂了,眼中就隻有榮譽與職爵,再沒有其他,包括生死。
因此,盧氏戰場的勝負,哪怕還未結束,其實趙弘潤也早已猜到了結果。
他並不介意秦軍在盧氏大殺特殺。
說到底,既然那裏的羯族人與烏須王庭拒絕臣服魏國,那麼,趙弘潤就不會視他們為自己人,哪怕魏國與羯族部落其實有著私底下的交易。
莫要認為趙弘潤冷血,畢竟作為一名魏人,趙弘潤首先要考慮的是本國的利益與國民的利益。
這其中包括川雒聯盟。
至於拒絕臣服於魏國的那些羯族人以及烏須王庭,那就不好意思了,這些人,可談不上是“自己人”。
基於這種陰暗心理,其實趙弘潤很期待秦軍在盧氏大肆殺戮,因為這樣一來,隨後參戰的魏軍就可搖身一變成為三川郡的英雄,進一步增強魏國在三川郡的影響力。
隻可惜,身在秦軍中的秦少君,並沒有如趙弘潤所期待的那樣大肆屠殺,而是像兩年前的趙弘潤一樣,采取了的戰略。
說白了,就是將聽話的、願意歸順的人留下,不願意降服的則殺掉。
二月十二日,由於趙弘潤藏了一個心眼,並沒有及時救援盧氏,因此在盧氏這邊,羷、羯、羚三大羯族人部落被秦軍打個相當淒慘。
就連羱族人的驕傲,烏須王庭的護衛軍炎角軍,亦在秦國軍隊麵前折戟沉沙,品嚐到了慘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