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勇猛的樣子被昨天帶領我們與突厥人作戰的比粟特勤給看中了,要我進入他的衛隊,從今往後,就不用再參與放牧等閑雜事情了。
我現在是比粟特勤的部下!以後就能無視葛薩璐了,雲初,你也可以當比粟特勤的部下。”
雲初瞅瞅正在遠處觀望的葛薩璐的兒子猛撒卡,搖搖頭道:“我現在挺好的,以後有自己的想法,倒是你,羯斯噶,你要小心,我聽說比粟一直對他父親婆潤很不滿,他可能不是婆潤可汗選定的下一任可汗人選。”
羯斯噶笑著把口袋裏的洋蔥遞給雲初,沒有回答關於比粟特勤的問題,既然已經投靠了比粟特勤,他基本上沒有什麼退路了。
雲初接過洋蔥,這是兩枚紅皮洋蔥,很珍貴,是遠方的駝隊從大小勃律國那邊帶過來的,應該是比粟特勤賞賜給羯斯噶的。
雲初點燃了木炭,將塞來瑪跟娜哈穿在紅柳樹枝上的羊肉串均勻的地在炭火周邊,等著被烤熟。
這些羊肉都是被鹽水浸泡過的,隻要撒上孜然這種西域多得不能再多的東西,美味基本上就算成功了。
被風吹得忽明忽暗的炭火,將羊肉串烤得滋滋作響,同時,孜然的香味也隨風飄散了。
雲初見羊肉串烤得差不多了,就取下兩根遞給了娜哈跟塞來瑪先吃。
還有跟羯斯噶走的近的牧人也分走了幾根,東西不多,也就嚐個味道。
娜哈吃得非常忘我,而塞來瑪卻無心吃,因為葛薩璐的兒子猛撒卡流著口水走過來了。
塞來瑪很害怕雲初又跟這個不要臉的少年起衝突,以前的時候,隻要自家吃好吃的東西,猛撒卡都會不要臉地跑過來以他父親的名義討要。
雲初把一根足夠肥碩的羊肉串遞給羯斯噶之後,就在其餘的羊肉串上重新灑了一些烏頭粉增加羊肉的鮮味。
“雲初,大阿波有令,牧人必須對騰格裏有敬意,獻上你的美食,大阿波需要用它供奉騰格裏。”
猛撒卡說這句話的時候,隨時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不論是羯斯噶,還是雲初他都打不過,之所以還沒有跑,完全是因為他的父親葛薩璐在他的視線之內。
羯斯噶按住準備起身揍猛撒卡的雲初道:“雛鷹會被烏鴉笑話,也會被麻雀戲弄,雲初,再等等,等你徹底長成雄鷹,那時候你會發現,無論是烏鴉還是麻雀都不值得你張一張翅膀!”
雲初陰沉著臉,沒有起身,抬頭看看猛撒卡紫青色的嘴唇,就把剩下的羊肉串都遞給了這位嘴唇已經出現紫紺症狀的烏頭堿重度中毒患者。
“如果不夠,等一會再來拿,騰格裏喜歡吃我烤的羊肉,這是我的榮幸,也請大阿波嚐嚐我烹調出來的美味,也希望你家帳篷裏的每一個人都喜歡。”
猛撒卡見雲初低頭了,就得意地道:“我父親當然會吃,每一次都屬他吃的最多。
雲初,我父親說過,你隻要乖乖地聽話,他就不動你帳篷裏的人。”
雲初彎下身子撫胸施禮道:“遵命。”
瞅著猛撒卡得意洋洋地拿著一大把烤羊肉離開,羯斯噶皺眉道:“也不能這麼沒脾氣吧?”
雲初把眼睛裏噙著兩大泡眼淚的娜哈抱在懷裏,替她擦掉眼淚,又把塞來瑪剛剛穿好的羊肉重新插在炭火周圍,好像完全沒有感受到屈辱一般對羯斯噶道:“你有機會成為大阿波嗎?
我是說,比粟特勤會不會支持你當我們這兩百帳回紇人的大阿波?”
很久以前就不把雲初當孩子看的羯斯噶搖搖頭。
“葛薩璐是我們部族中出了名的勇士,跟他作戰我不是對手,同時呢,婆潤可汗也不會允許比粟特勤用我替換屬於他的人。”
雲初低著頭想了一下,按理說,葛薩璐已經吃了不下十次添加了草烏的美食,既然猛撒卡麵部已經出現了紫紺症狀,那麼,吃了更多美食的葛薩璐的中毒症狀應該更加的嚴重才對,可是,這個家夥在前天還參與了馴野馬這樣的劇烈的運動,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初步的烏頭中毒症狀應該是呼吸急促,然後是咳嗽、接下來應該出現血痰、再然後就是呼吸困難、呼吸困難之後因為血液中供氧量不足就會出現紫紺症狀。
紫紺症狀出現之後呢,就證明毒藥正在侵犯他的肺部,會引起急促的呼吸行為,呼吸的太急促會損傷肺部得急性肺水腫這種病。
一般出現急性肺腫病,就要用大量的消炎藥消炎,還需要注射鎮定劑,使用利尿劑,上氧氣。
雲初認為葛薩璐不具備擁有這些東西的可能。
既然沒有可能,那麼,他隻剩下因呼吸肌痙攣而窒息這一條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