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什麼是他媽的有趣?(2 / 2)

“什麼暗道?這裏就沒有暗道。”

雲初指指院子裏清亮亮的渠水道:“你覺得我會信嗎?”

“那是坎兒井裏流出來的水,如果你認為坎兒井也是地道的話,它就是。”

“給我一個準話,這關係到能不能活命,我不想在這件事上犯下半點錯誤。”

老羊皮翻了一個白眼,就懶洋洋的離開那張胡床,胡姬用力推開胡床,雲初就把袍子下擺掖在腰帶上,一步步地下了地道。

雲初再出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了距離龜茲城兩裏地以外的高坡上,不遠處就是一片胡楊林裏。

秋日的時候,正是塔裏木河水流泛濫的時候,不足一尺深的水淹沒了整個胡楊林,碧綠的胡楊林倒映在平靜的水麵上,與白雲,藍天一起構成了一張絕美的圖畫。

塔裏木河被稱之為“無韁的野馬”,意思是,這條河根本就沒有確定的河道,想要流淌到哪裏去,完全看這一年的水量充沛不充沛。

今年,水量看起來不錯,已經從於闐那邊流淌到龜茲來了。

雲初再看胡楊林跟塔裏木河的時候,不遠處還站立著一些人,也在看胡楊林與塔裏木河。

有些人看起來很麵熟,應該就是龜茲城裏的商人。

而龜茲城這裏有厚厚的黃土層,土質堅韌而細密,正是開鑿窯洞跟挖坎兒井的好地方。

也就是說,從龜茲城裏通出來的密道絕對不止老羊皮一個人擁有,但凡是有點實力的商賈們都有這東西。

雲初一個唐人站在密道出口處,很快就引來了那些商人們的仇視,於是,一群揮舞著彎刀的人就亂哄哄的朝雲初撲過來。

雲初蹲在水邊洗洗手,在身上擦幹之後,就重新鑽進了密道,還順手關上了密道的大門。

再一次回到老羊皮居住的院子裏驚訝的發現,老羊皮已經不見了,胡姬也不見了,剛才,老羊皮還躺著的胡床現在落了一層灰,就像這裏已經空置了很久,很久。

雲初有些慌了,他之所以膽敢留下來,底牌就是老羊皮,他認定了老羊皮會留有退路,隻是沒有想到老羊皮的退路安排的如此粗糙,如此的平凡。

來到人滿為患的城牆上朝折衝府兵營看過去,那裏也靜悄悄的,就連寫著唐字的大旗都有氣無力的耷拉在旗杆上,軍寨上沒有看到衛兵,軍寨門口,也看不到手持長矛的崗哨,一群鳥不時地落在軍寨裏,一會又匆匆的飛起。

雲初不安的情緒越發的高漲。

盡管何遠山揮動著皮鞭不斷地抽打民夫,劉雄咆哮的聲音不斷地在城牆上響起,卻不能帶給雲初任何安全的感覺。

這一刻,雲初覺得身邊那些胡人的表情無比的詭異,眼神中透著凶光。

雲初想跑……隻是龜茲城地處平原,他不知道該向哪一個方向逃跑才是正確的,畢竟,阿史那賀魯的大軍會從任何一個地方出現。

雲初匆匆的回到桑林地,好在侯三還在,隻是這個家夥睡著了,還流淌著口水。

棗紅馬還在,方正送給他表麵掛著錫的金壺,金杯也在,牆上還掛著一張弓,箭囊裏還有三十六枝羽箭。

老羊皮背靠牆壁坐著,如同一幅畫。

“你害怕了是嗎?”老羊皮將雲初新得到的唐刀丟給他。

“你會從這東西上找到勇氣。”

雲初搖搖頭,將唐刀緩緩的從刀鞘裏抽出來,憤怒的向老羊皮揮出一刀。

“你休想左右我!”

唐刀被一柄彎刀擋住,老羊皮那雙清澈的眼睛就在刀鋒的後麵,裏麵滿是欣賞與讚許。

“你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老羊皮小小瘦弱的身軀裏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將雲初推了出去。

雲初向後踉蹌幾步,才站穩了身體,老羊皮披上他的黑羊皮大氅,緩緩地從雲初身邊走過,還低聲對他道:“你走不了了,阿史那特魯的騎兵已經從四麵八方過來了,你很快就會看到他們。”

“我不想上戰場,就沒人能逼我上戰場。”

“孩子,那不是戰場,隻是一個考驗你的場所,順便告訴你一句話,阿史那特魯之所以會選定龜茲城作為此次作戰的目標,是因為他聽了我的話。”

胡人就是胡人,雲初在塞人部落居住了十三年,如何會不知道他們如何看待唐人。

老羊皮跟阿史那特魯有染,這一點都不奇怪。

“如果我沒有經受住考驗被人弄死了,你會不會救我?”

“不會,佛覺得有意思的人一定不會死,如果你死了,就說明,你沒有那麼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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