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一座樓,一雙人。”
“住繁華中,享塵世外。”
……
看過文字之後,雍王賢道:“如此居所,如此文字,那些鄉巴佬也能看的懂?”
雍王賢抖一抖手裏的冊頁道:“這東西是雲初他們做的?”
賀蘭敏之道:“自然是萬年縣衙門做的。”
雍王賢重新瞅一眼手上的冊頁道:“這個叫做盧照鄰跟楊炯的,還在上麵寫了兩首小詩,看起來似乎還不錯。”
賀蘭敏之見雍王賢把意思理解偏了,就指著效果圖道:“殿下覺得這樣的房子能不能賺錢?”
雍王賢抽抽鼻子道:“肯定的,這裏有兩座四進的大宅,幾乎可以與雍王府比肩了,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賀蘭敏之道:“臣下說的巧取,指的便是這個南城改造計劃,說起來,雲初這個人的經濟之能,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他把百姓的地基給修成了兩層,甚至是三層的小樓,這樣一來,就節省出來了大量的空閑土地,百姓的小樓修建的擁擠一點,地段差一點,但凡是能用來修建大宅的,商鋪的地段全部拿出來售賣,殿下,長安的地基多金貴啊,僅僅是地皮一項雲初就能賺兩成,這還是白得的。
且不說房屋建成之後的價值,僅僅是天量的物資采購雲初要是不在其中賺上個兩成以上,某家是不相信的。”
雍王賢怔怔的看著手上的冊頁,許久之後歎口氣道:“本王沒錢。”
賀蘭敏之笑道:“殿下沒有錢,有人有。”
雍王賢搖頭道:“父皇愛我,我不能索取無度。”
賀蘭敏之笑道:“皇後如何?”
雍王賢歎口氣道:“母後不愛我,獨愛李弘。”
賀蘭敏之道:“畢竟是母子……”
雍王賢無力的揮揮手道:“容我想想。”
賀蘭敏之隨即告辭,離開了雍王府,卻沒有立刻回到被他重新買回來的周公府,而是去了朱雀大街上最熱鬧的一家茶樓。
自從雲初開來炒茶之先河,又開了罐罐茶之先河後,長安的茶樓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起來了,成了長安沒錢喝酒的士子們清談的一個好去處。
賀蘭敏之剛剛兜售給雍王賢的那一套房地產理論,就是剛剛從茶樓裏聽來的。
見雍王賢意動,賀蘭敏之就想再多聽一些,好繼續回去跟雍王賢掰扯。
他的目的可不在雍王賢能不能賺到錢,他隻想用南城改造工程這塊肥肉來割裂雍王賢與皇後的關係,能讓他們母子成仇就算是達到了預定的目標。
賀蘭敏之一直都認為,武媚才是導致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如果不能讓武媚感到痛苦,賀蘭敏之就認為自己此生的念頭不會通達。
雖然剛剛喝過了茶水,賀蘭敏之還是想喝這裏的罐罐茶,不僅僅因為這裏的的茶葉好,就連配茶的幹果也是一等一的。
在等著水開的功夫,賀蘭敏之往嘴裏放了一塊黃冰糖,微微閉上眼睛,傾聽屏風外那些閑散商賈們繼續說雲初的南城改造工程。
“我告訴你啊,縣尊的家業已經全部丟進流水牌子那個無底洞裏去了,要不是妹子娜哈大王回來了,雲家恐怕是要過吃糠咽菜的日子的。”
“那又如何,南城的房子賣完了,縣尊的家業豈不是一日就能恢複舊觀,這可是真正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啊。這等事情我輩凡人隻有仰望的份。”
“我告訴你啊,縣尊當年的發家史本就是從舊城改造工程開始的,最先改的是晉昌坊,那時候的縣尊手裏並沒有幾文錢,全憑著一張嘴說的長安商賈們紛紛投錢,幫他完成了改造工程,最後,他一文錢都沒有花,卻成了改造工程最大的贏家。”
“你知道個屁啊,就問你,那些相信了縣尊投錢進去的商賈賺到錢了沒有?”
“賺到了。”
“那些房子被推倒的百姓拿到新房子了沒有?”
“拿到了。”
“這不就是了嗎?縣尊拿走屬於自己的一份錢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你們說要是陛下下旨主持南城改造工程的話……”
“閉嘴,陛下也是我們能隨意置喙的?再說了,陛下為天下之主,豈能幹這種與民爭利的事情?”
“我覺得從縣尊手裏取,就不算與民爭利了吧?”
“你個狗日的就是見不得縣尊好是吧?”
“太狂了,什麼叫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我們賺幾文錢容易嗎?憑什麼他隻要動動嘴,就有金山一般的錢財滾進他家?”
賀蘭敏之聽了這話,吸一口嘴裏的黃冰糖,覺得這個人說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