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識時務。
池小魚笑了一下。
也好,省了她的麻煩!
池小魚走到床邊看著他問:“你自己係的?”
喬之言躺在床上,眼睛上蒙著黑布,弱弱的說“既然你不想比我看到樣貌,我便不好奇了。”
池小魚拿出針包,理了理袖口,準備上床,“為何?”
“我一將死之人,確實不該記住你的樣貌,我也不想讓自己死後化成鬼也纏著你。”
這話說的怪瘮人的,池小魚一隻腳都已經蹬在了床邊準備上去,一聽這話差點出溜下去,她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並沒有玩笑之意,便稍顯認真的說:“你不會死,但我會離開,所以還是不見的好。”
這話連給他看病的大夫都不敢說,她卻敢,喬之言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輕笑,嗆到自己,咳嗽了幾聲,“所有來給我看病的郎中都說我命不久矣,唯獨你說我不會死去,我倒是想要相信你的話,可惜,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池小魚將炭盆移的近了些,隨後爬上床去脫他的衣服,“若是人人都清楚自己的身子,那就不需要大夫了。”
前幾日喬之言是動彈不得才由得她動手,今日她再去剝他的衣服,喬之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是大夫嗎?你若是為何不大大方方的給我治病?”
池小魚看著握在手腕上的手,笑了,“我不是,我隻是個獸醫,我怕說出去被你爹打死。”
喬之言愣怔一瞬,莫名的笑了,“獸醫,你是把我比作畜生了?也是,做出尋人陪葬這種事確實不配為人。”
他鬆開手,池小魚剝開他的衣服,指尖微涼,觸碰到喬之言的胸口讓他不禁抖了一下。
池小魚連忙搓了搓自己的手,哈了哈氣,“我那屋的炭火滅了,所以手有點涼。”
“無妨。”
池小魚把手搓熱乎了些才開始行針,紮到痛處,池小魚看他,就見喬之言咬緊牙不吭一聲。
池小魚笑了笑,“不必忍著,自然是疼的。”
喬之言疼的直咽口水,“還好。”
之前每次都是被他紮暈過去才開始行針,他沒有反應,也沒人跟她說話,今日他醒著,池小魚不至於太無聊,她問道:“我隨便在你身上紮針你也由著我,你就不擔心我是亂來?”
“我這條命留著也沒多大用處,若是對你有益,你便拿去吧。”
池小魚掀了掀嘴角,“所以你是覺得我在拿你玩?”
喬之言搖頭,“我不知,或許你是在救我。”
“什麼或許,分明就是,不過這件事你別跟其他人說。”
“我從未跟任何人提起。”
白日裏丫鬟婆子全都往這跑,他說沒說隻有他自己知道,但幾日下來並未有人找她質問,想來他是真的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日日夜裏來此。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喬之言還是頭一次徹夜未睡的陪人說話,過去都是他一個人,即便夜裏難受的睡不著也不會有人在他身邊跟他閑聊。
天將亮,池小魚收好銀針,伸了個懶腰,“天亮了,我該回去睡覺了。”
之前喬之言每日醒來她都已離去,不知她呆了多久的時間,今日才知她竟是整夜在這,若不是為了救他,這孩子怕真是個貪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