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很早就起來了,其實是幾乎一夜沒睡,都在為跟她做過的事反複的懺悔與寬恕自己。
一個晚上的思想鬥爭。
她沒有醒,我輕輕地拿開她壓在我身上的手,隨便走出了屋,旁邊的一個屋子,門沒有鎖,我往裏麵望了望,裏麵竟然掛了很多錦旗與證書什麼的,一看竟然全是做的慈善事業,救助貧困孤兒什麼的,人家的表揚之類的話。
我沒敢進去,又走回來了,她竟然站在門邊,扶著門望著我。
我結巴地說:“看你沒醒,就沒叫你!”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她的氣色很好,比昨天更加好,嘴角的笑讓人感覺很安逸。
第二天,她開車帶我去給家裏打錢。
路上她一邊開車一邊說:“哎,昨天晚上一夜沒睡?”
我在車上無精打采的樣子。
“哼,你被劉姐嚇壞了,我再見到她,非教訓她不可!”
“別,她沒有說什麼!”
“她我還不知道啊,不過——”,她歎了口氣說:“她也挺可憐的,孩子要上大學,死男人原來愛賭,把家產都輸了,後來就得了不死不活的病,天天睡床上!”
我點了點頭,劉姐看起來是不怎麼壞,“你別怪她,她真的沒說什麼,也沒說你不好的話!”
她聽我這麼說,轉過來望著我,一笑說:“怎麼著,還護著劉姐的嘛,嗬!”,她戴著墨鏡,讓我看著沒底。
我忙搖頭說:“沒!”
她看了我一眼,又笑了。
“想好怎麼跟你家裏說這錢嗎?”,她很細心,問了這句。是的,我還真沒想過怎麼說,因為這錢來的太快了。
我搖了搖頭。
“這樣,就說是你們學校老師幫忙,學生捐款——”,她說到這不說了,似乎感覺不太好,也許捐款這事,會讓我有點沒自尊,其實我倒覺得這是不錯的主意,人在這個時候,哪來那麼多自尊,我都做了這種事。
開始的時候,我始終認為自己是在做很壞很壞的事,很不光彩的事。
我說:“恩,可以這麼說的!”
她微微一笑。
打錢的時候,我要跟家裏打個電話,我說:“我出去下!”
“幹嘛去啊?”,她問我。
“給家裏打電話!”
她從包裏拿出一個現在看來很老的三星手機給我說:“用這個吧!”
我看著茫然,我根本不會用這東西,2000年的時候,用手機的人都不太多,別說對於我這樣的窮學生了。
她明白說:“說下號碼吧!”
我猶豫了下說:“我們村東二毛家小賣鋪的——”,我說了號碼,又加了句:“就說找劉國盛家的——”
她聽了這句說:“劉顏,通了你說就好了!”
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