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深……”
這三個字在她的唇齒間輕緩溢出,早已咀嚼過許多次,帶著幾分曖昧旖旎的色彩。
夜已深。
柔和的燈光下,林冉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專心修改著漫畫腳本的大綱,用筆在白紙上塗塗抹抹,整個故事框架被她改得麵目全非,最後,煩躁地撕掉那一頁,揉成一團扔到了垃圾桶裏。
“啊啊啊,要瘋了!”林冉暴躁地抓著頭發,“沒有一點靈感,果然,我還是沒有辦法成為一名漫畫家!”
遊戲原畫師和漫畫家不同,原畫師是在具備故事框架和人物設定的基礎上畫出人物,而漫畫家需要自己構思故事。
如果沒有精彩的故事,畫麵畫得再美又有什麼用?
林冉頭一回覺得自己腦袋不夠使。
當季雲天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林冉抓狂的樣子,他倚靠在畫室門口,微微一笑,笑容帶著幾分迷醉,幾分溫柔。
他順手撿起一團滾到地上的紙團,仔細展開,看到的是一張塗抹得亂七八糟的白紙,細細辨認,看得出這是一個故事的大致框架,奇妙的是大綱下麵居然還畫著一個揮舞著翅膀的小天使。
再展開一張,仍舊如此,不同的是,這一個小天使不是在白紙最下方,而是在文字上麵。
看到那個可愛的小天使,季雲天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眸色變得陰沉,過了半晌,挑眉一笑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背後陡然傳來一個聲音,林冉猶如驚弓之鳥,身體猛地一顫,半晌,轉過身,麵色不佳地說道,“你怎麼總是神出鬼沒的,嚇我一跳。”
季雲天無辜地攤了攤手,“我剛才敲門了,不過某人太過專注,沒有聽到而已。”他走近她,看著她堆在麵前的畫稿,“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聽聽。”
“沒事,大綱梳理不清楚而已。”她胡亂地將畫稿整理好,語氣不悅地說道,“這麼晚了,你過來做什麼?”
他現在沒有戴麵具,那麼,意味著他是以季雲天的身份出現在她麵前,這麼晚跑到靜園,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今天從公司回來之後,才知道你已經搬到靜園,擔心你一個人不習慣,所以過來看看你。”
林冉看了一眼手表,已經十二點了,她撇了撇嘴,說道,“那也不需要這麼晚吧!”
季雲天揚了揚眉,好脾氣地說,“如果不晚一點過來,怎麼會知道你這麼不乖,大半夜還不睡覺,坐在這裏工作?嗯?”
林冉無語半晌,瞪了他一眼,“強詞奪理!”
“我其實更想跟你說一些甜言蜜語……”
季雲天輕笑一聲,向她靠近,高大的身軀將她困在書桌和他之間,兩人身體靠得很近,她能夠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也能聽到他胸腔裏心髒跳動的聲音。
出乎意料的是,她絲毫沒有感覺到壓迫感,或者產生緊張的情緒,她很平靜地看著他,淡淡地說道,“我不喜歡酒的味道,往後一點。”
“我沒有喝酒,身上的酒味是從包廂裏沾染到的。”季雲天狀似委屈地嘟了嘟唇,毫不遲疑地將自己的外套扒下來,隨手扔到書桌上,“怎樣,現在聞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