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地球。
因眾多達官顯宦成為北極體,此時都已至月球上生活,地球世界的權利秩序已被重新洗牌。
沒人再提長生不老藥之事,轉而大力推廣主動式疫苗。
這億萬年的宇宙本事就是永生不死的存在,但落到渺小無比的個體身上,永生之計雖有,但何其難以實現。
況且即使實現也無非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這種代價比永生的價值要大的多。
此番除塵滌垢,又已鑄劍為犁,正值周末,各種狂歡、宴請,熱鬧非凡、鼓樂喧天。
已然死去的樊旲曾作有如此歌詞。
生命是自然最美的讚歌,一切都值得紀念。
似水流年,但一切都隻應作紀念。
我們萬水千山尋遍,看世事無常多變。
心在彼岸,夢中雲端。
曾是此間少年,亦有年華絢爛。
這些都已經足夠清歡,為何還要徒增恨煩。
得失隻是平淡,永生隻是虛談。
畢竟千秋萬古之貪,終成一聲長歎。
樊旲已逝去,但他曾為地球末日的拯救做出的貢獻,值得銘記。
星期天,紅日三竿。
“沅風哥哥,起床啦!”喬易夢輕柔的聲音呼喊著葉沅風。
葉沅風微微睜眼,見喬易夢已換了一身玫瑰紫裙,光豔照人。
他微笑道:“易夢,你起這麼早麼?”
喬易夢跑到葉沅風床邊,彎下腰,用香唇在葉沅風額頭輕輕一點,笑道:“這是給你的早安吻,快起來。”
二人梳洗後,葉沅風仍穿著恒溫免洗服。
他與喬易夢食了營養一粒飽,準備出門。
那台美男機器人問道:“主人,需要帶我一起麼?”
“不需要。”兩人異口同聲,笑著答道。
那美男機器人道:“祝二位旅行愉快。”
葉沅風與喬易夢相視一笑。
他們換了一輛速度較快的智能化房車,向那江南小鎮出發。
此番踐冰履炭、曆盡千帆,二人已是情比金堅。
二人依舊回到那民淳俗厚的江南小鎮,縣城雖仍閭閻撲地,但村寨早已空無一人,不見那時洛澤不絕之狀。
好在此地澇疏旱溉,並未損毀,又見樵村漁浦邊,綠野平疇旁,蓓蕾初綻。
此時,巨日東懸,輝煌奪目,萬丈光芒。
兩人下車,站在椒岸邊,極目遠眺,不見邊際,仰觀四麵,群山崢嶸崔嵬,崗巒起伏。
春色闌珊,櫻筍年光已過,夏雨初至,空氣中仍留春焙過後的餘香,天地煥然一新,暖意貯聚已久。
葉沅風與喬易夢路過高山深澗,行於田畦之間,四野莽莽榛榛,兩邊秧田之上,綠茸茸一片禾沐,耕稼已然抽穗。
不遠處,林榔成蔭,鳧趨雀躍,鶯啼燕囀,似笙簫管笛,縈繞耳畔。
他倆行到那日降落之地,那河水依舊,木筏舶在岸邊,船舷上掛著蓑衣,一旁柳芽初成,輕鳶剪影而過。
此地雖無姚黃魏紫,但亦令人神怡心醉。
他二人行到木屋邊,仍是那間竹籬茅舍,牆上布滿爬藤榕,稈草成堆,一旁擺著幾個竹簍籮筐,籬笆外枯莖繁蕪叢雜,籬笆內牡丹初綻,芬芳馥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