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殷笑笑麵前,景瀝淵目光緊緊的鎖著她輕聲問,“姚醫生怎麼說?”
“孩子很健康,不用擔心。”爽快的回答,殷笑笑看了他一眼說,“沒什麼事我就先離開了,你好好上班吧。”
說罷,殷笑笑從景瀝淵的身邊擦肩而過,那一刻景瀝淵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在南苑的臥室裏殷笑笑從他身邊擦身而過的瞬間,心裏猛地慌亂起來,想也沒用想,景瀝淵迅速就追了過去,可殷笑笑乘著電梯已經往下走了……
看著漸漸往下的電梯,景瀝淵毫不猶豫轉身跑進一邊的樓梯道,從十一樓的位置開始往下跑……
不能讓她就那麼離開,不能!
他其實不知道自己追上去要做什麼,可是他就是知道不能讓她這樣離開,就仿佛要離開他的生命一般!
人來人往的醫院大廳裏,四處都是人。
“殷笑笑!”突然,一聲呼喚卻是響徹了整個大廳。
剛剛從電梯裏出來走了沒幾步的殷笑笑身子都忍不住的微微僵硬,他的聲音她怎麼會不認得?而且在這裏又有誰會這樣喚著她?
景瀝淵剛剛從樓梯道出來,跑得有些喘卻還是迅速的向著站在人群中的那個人靠近。
白色的大褂因為他的速度而微微飄了起來,看上去很有一種穩重帥氣的感覺,殷笑笑忽然就想起那一天她狼狽的倒在南嶼醫院門口等著他來救的時候,那時候他說了什麼?好像說‘這是我的病人’就那麼將她從別的醫生手裏搶走了,那麼今天呢,他這樣來是想說什麼?
來不及多想,景瀝淵已經站在殷笑笑麵前。
一米八八的景瀝淵,一米六八的殷笑笑,兩個人站在那裏卻並沒有說話。
周圍有好奇的人盯著他們看,醫院裏的工作人員更是睜大了眼眸看著。
景醫生跟他的小妻子離婚了,整個醫院都知道的,甚至現在朱醫生和岑醫生往外科一室又跑得勤起來了不是嗎?
鳳眸糾纏著麵前的小身影,景瀝淵覺得自己一肚子的話想要跟她說,可是當殷笑笑真的站在自己麵前之後他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隻能那麼傻傻的看著她,仿佛要將她刻進他的骨子裏一般。
景瀝淵不說話殷笑笑也不說話,隻是抬眸看著他。
很努力很努力的壓抑住自己就要噴湧而出的情感,殷笑笑迫使自己堅定一些,冷漠一些。
他不在乎她,那麼她也不想在乎他,隻是心髒的位置還是很難受很難受。
良久,景瀝淵到底還是忍不住的向前垮了一步,徑直拉近了他們的距離,微涼的手掌溫柔的捧著殷笑笑的小腦袋,低頭就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殷笑笑愣住了,醫院的工作人員也愣住了,周圍不知情的人卻是忍不住的笑了。
年輕就是好啊,想要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肆無忌憚的放肆去愛著、寵著。
額頭上溫熱潮濕的感覺傳來,殷笑笑隻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小手緊握成拳拚命不讓自己撲進他的懷裏,眼眶卻是隱隱有些濕潤了。
景瀝淵,他不會懂,當一個女人懷著孩子第一次去產檢身邊卻沒有丈夫陪伴的感覺。
從南苑過來的一路上,殷笑笑幾乎都以為自己遇上了所有T市的孕婦,可是每一個孕婦身邊都有她們的丈夫、家人,可唯獨她就隻有孤零零的一個人,那樣的寂寞,那樣的忐忑真的很能折磨人,而當她看見景瀝淵站在婦產科門口的時候,心裏的悸動隻有她自己清楚。
那一瞬間她想要微笑,可是卻又記起他們早已離婚的事實。
良久之後,景瀝淵才鬆開她,隻是那雙大掌卻是不願意從她精致的小臉上移開。
垂眸,景瀝淵就看見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眸裏倒映著小小的自己,薄涼的唇忍不住的微微上揚,說,“笑笑,照顧好我們的寶寶。”
而我,照顧好你。
殷笑笑看著景瀝淵的眼眸忽然就黯淡了下來,伸手推開景瀝淵的手,身子向後退了一步說,“景三少,我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的,不用擔心。”
說罷,殷笑笑轉身離開,不帶絲毫的留戀。
身後的景瀝淵這一次卻並沒有追上去,目光裏卻帶著對自己的懊惱。
他可以上去解釋,他想說的其實是後麵那沒有說出來的話嗎?
……
“收起你那些肮髒的心思,你難道就不會覺得你對不起她嗎?”熟悉的聲音傳來,殷笑笑狐疑的轉過頭看向了噴水池的另一邊,說話的人正是董凱,“她那麼認真的待你,你就這樣做來回報她?”
“我知道我自己肮髒,我也知道我自己不配,可是董凱,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偏心?”陶宜挺著大肚子怒瞪著董凱,儼然是不滿他剛剛說的話,“我不過是在追求我自己想要的東西,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所有女人都可以做的事就唯獨我不可以?我也是人,我也會想要過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