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景瀝淵才向前走了一步,安靜的站在她的麵前,伸手輕觸了一下她額頭上的傷口,這裏,還沒有清理呢……
手術室裏的醫生和護士都看見他進來了,可是這個時候卻沒有人理會他。
站在殷笑笑麵前,景瀝淵自己拿棉花、酒精、鑷子,一點一點輕柔的為殷笑笑處理著額頭上的傷口,鳳眸裏的柔情看得整個手術室的人都忍不住的愣住了。
看著她額頭上的傷痕景瀝淵就會想起她當時跪在別人麵前乞求的模樣,疼得他的心都忍不住的抽搐起來。
他的笑笑,那麼驕傲的笑笑啊……
為了他們的孩子,放棄自尊放棄所有一切的哀求著……
“景醫生,麻煩你善後順便將傷口縫合。”突然,姚醫生就開口說了那麼一句,說罷便轉身離開了手術室……
這一場手術,終於是完結了,而最後的結束就讓景瀝淵自己來做吧。
姚醫生和楊醫生帶著疲憊的身子踏出手術室,不少的護士也跟著出去了,隻剩下最後清場的幾個護士還等候在那裏給景瀝淵打下手,姚醫生那一句‘善後’說的就是讓景瀝淵親自為殷笑笑縫合傷口,這樣的事情通常情況下都是應該由護士完成的,可是現在卻是交到了這個南嶼醫院的驕傲上。
走到手術台上,景瀝淵看著那裸.露出來的一小片肌膚,婦科的事情他不太懂可就他作為醫生的眼光看來,他知道,姚醫生不止是保住了殷笑笑,也保住了他們的孩子。
第一次,景瀝淵忽然就覺得自己有種眼眶微微泛熱的感覺。
右手向外微微一伸,等候在旁邊的護士立馬將專用的針線遞了上去。
傳聞中,南嶼醫院的外科醫生景瀝淵,打得一手漂亮的手術結,他們還沒有見過呢,現在竟然有這樣的機會。
鳳眸裏滿是柔情,景瀝淵明明知道殷笑笑現在處於麻醉中不會有任何的感覺可還是忍不住的轉過頭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笑笑乖,我輕一點兒,你不會疼的。”
這一幕看著周圍的護士忍不住紅著臉偷偷笑了,轉眼間便看見景瀝淵動作飛快的開始縫合傷口了,針線起起落落的瞬間就將傷口縫合好,最後景瀝淵也的確不負眾望的給殷笑笑打了一個漂亮的手術結,隻是現在用的都是美容針,等到傷口長好了之後也就看不見了。
忙完一切,景瀝淵迅速換下自己的衣服跟著護士一起推著殷笑笑去了病房裏,並且還是特意繞開了守在門外的那一群人,直接導致外麵守著的一群人隻從姚醫生那裏知道殷笑笑脫離了危險,孩子也保住了,卻久久等不到殷笑笑從手術室裏出來……
……
病房裏。
殷笑笑安靜的躺在病床上沉睡著,景瀝淵穿著白大褂坐在她的床邊不時伸手理理她的發絲,偶爾那修長的手指就纏繞著她一縷發絲久久舍不得鬆開,鳳眸裏滿滿的都是癡纏。
精致的小臉有些蒼白,額頭上有淺淺的紗布包紮著,可即使這樣景瀝淵還是覺得殷笑笑美得不可思議,轉而更是舍不得落下一個吻在她的額頭上。
殷笑笑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他得知她失蹤的那一刻,他有多麼的心慌意亂,整個人完全就仿佛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的無措,直到葛成飛提醒他他才回過神來要迅速的去找人,隨即他便仿佛是瘋子一般的開始尋找她的下落……
或許從來沒有真的失去過所以不知道她的珍貴,就連離婚時的痛楚都比不上得知殷笑笑落到‘閻王’手裏的那種擔憂,離婚的時候他尚且還知道她愛著他,更何況當時還知道她懷著自己的孩子,那種血脈相連的羈絆不是輕易就可以抹滅的,所以他敢放著她一個人在外麵風吹雨淋,就怕自己將來做的事讓她為難了,也怕自己將來的行為讓她受傷了,隻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一個前提便是殷笑笑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很卑鄙也很小氣,自己的東西不會允許任何人染指,殷笑笑很倒黴偏偏愛上了他,那麼這一輩子她的心裏都隻能有他一個人!
可是當知道殷笑笑被‘閻王’帶走的時候,景瀝淵心裏的焦灼還真不是一個‘急’字就可以描述的,他最怕的事隻有一件,便是從今往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叫做殷笑笑的女人,他怕過去之後看見的是隻剩一句軀殼的殷笑笑……
那樣的話,他一定承受不了……
俯下身子將殷笑笑溫柔的攬進自己的懷裏,景瀝淵輕聲在她耳邊說,“笑笑,這一生你都逃不了了,我們不死不休吧……”
很快得到消息的眾人就從手術室匆匆趕到了病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