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蘇倚南病情穩定,檢查後沒有大礙,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

隻是,他依舊沒有醒過來。

童楚沁天天守著蘇倚南,給他按摩肌肉,避免他的肌肉萎縮。

蘇倚北提議請個護工來做這些事,可是童楚沁堅決不肯,說什麼都要自己來做。

童楚沁一邊給他按摩,一邊和他說話。

“今天大蘇總說起你們小時候的事情,說你小時候很聰明,可就是霸道,沒有玩具玩,你自己就做一個,但就是不準別人玩你做的玩具。”

“大蘇總大蘇總的叫慣了,現在改不回去了。”

“倚南,我把蘇氏還給大蘇總了。本來......我把蘇氏搶過來,也就是為了報複你......你說我們那時候多傻,非要互相報複......”

童楚沁自嘲地笑了笑,淚水卻滑落了,滴進了蘇倚南的掌心。

“倚南,一年了,三百六十五天,我好想你。”童楚沁一邊給他按摩手指,一邊吸著鼻子。

忽然,蘇倚南的手指動了一下。

童楚沁驚喜地叫了出來,“醫生,醫生,醫生你快來!”

一群醫生魚貫而入,緊急進行檢查。

童楚沁在病房外焦急得走來走去,正巧碰到了來看童楚沁的蘇倚北。

“楚沁,怎麼在外麵?”蘇倚北疑惑地問她。

“大蘇總!倚南的手指動了,他的手指動了!他要醒過來是不是!”童楚沁抓著蘇倚北的手臂,喜極而泣。

蘇倚北愣住了,隻好跟著笑了笑附和她。

“我就知道,他一定會醒過來。他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童楚沁邊哭邊笑。

蘇倚北握緊了拳頭,緊緊盯著病房門。

這一年,他從來沒見過童楚沁這麼激動。

這一年,她做什麼都懶懶的,提不起一點精神。

甚至連之前她費心費力經營的Q&N和蘇氏她都一並交給了他。

現在,隻不過是蘇倚南的手指動了一下,她就可以激動成這樣。

蘇倚北皺著眉頭,思考著對策。

病房門打開了,童楚沁立刻衝到醫生跟前。

“童小姐,蘇先生。蘇倚南先生手指的運動隻不過是因為按摩。他並沒有醒過來。”

“什麼?”童楚沁眼睛裏的神采滅了。

“對,隻不過是因為按摩,肌肉牽動,所以手指動了一下,他的大腦活動並沒有恢複。”

“怎麼會......”童楚沁失魂落魄地低聲呢喃。

“之前我說的開......”

眼前醫生要說到關鍵地方,蘇倚北立刻打斷醫生,“醫生,謝謝你啊。”

說著,蘇倚北忙將醫生拉到辦公室。

他掏出一遝現金,遞給醫生,“醫生,我之前和你說過,不能在童楚沁麵前提起開顱手術。”

“我也想啊,可是童小姐天天來問,問得多了,我也扛不住。”醫生有點為難。

蘇倚北又拿出一張銀行卡,“在童楚沁麵前,你就明確地表示,沒有任何辦法讓蘇倚南醒過來,不管她怎麼問,都說沒有,讓她死心。”

醫生訕笑著收下錢和卡,點了點頭。

蘇倚北見他收下錢,這才長舒一口氣,回到病房去看童楚沁。

隻見童楚沁又是一幅癡癡呆呆的樣子,看著蘇倚南,一點都舍不得挪不開眼睛。

這幅畫麵,對於蘇倚北來說,無異於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著他的心髒。

蘇倚南對她的感情,他蘇倚北又比他少嗎?

更何況,他從來沒有加害過她和她的媽媽。而且,當年,為了救她,他也曾出車禍,躺了整整五年。

為什麼她的眼裏就隻容得下一個蘇倚南?

為什麼她就不肯看看他?

蘇倚北忍住心酸,接了一杯水,然後,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包白色粉末,兌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