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色的光線透過樹林,落到二人身上,不管是草亭裏,還是陵墓前,再也沒有擔憂,原本陰森的林子裏反而多了一絲暖色。
他二人隻是默默的抬頭望向黃昏,望見風,望見雲霞,望見以往。
和寧靜的後山不同,廣陵山正殿內,不斷有嘶吼聲傳出,偶有廣陵山弟子從側旁路過,卻沒有人敢喘大氣,那斷斷續續的嘶吼聲如同九天悶雷般在正殿前的廣場上炸響。
有些在修煉的弟子恍然從修煉狀態中退出,口中連吐鮮血,搖晃著身體站起來,望著正殿的方向,眼裏詫異萬分。
但是,他們都知道,是那位廣陵山掌教在練功,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一年之久,在這一年裏,很多弟子無辜喪命,加上時常響徹山頂的嘶吼聲,廣陵山上下無不人心惶惶。
隻見那座大殿大門緊閉,但是有著強大的氣浪在不斷撞擊著大門,這座大殿的大門曾經換過無數次了,隻是看今天的情況,那些負責廣陵山雜事的弟子又得忙活著重新做一扇大門了。
大殿之內沒有任何光線,一片黑暗,但是突然有兩團如火焰般的光線亮起,而且伴隨著若有若無的煞氣外泄,天空之上烏雲密布,黑夜好似提前到來了。
大殿中陡然一聲怒吼,無數紅光衝天而起,將大殿之上的瓦礫炸為粉碎,而此時,有四道身影出現在大殿上空。
正是白鶴梁、伍思龍以及何立、劉丹揚四人。
白鶴梁原本是廣陵山的右護法,閔千秋接管廣陵山後,他仍居右護法要職,而伍思龍這個閔千秋的臂膀成了左護法;原本的天巫峰、開雲峰的首座何立和劉丹揚便成了廣陵山的長老。
除了閔千秋外,這四人便是廣陵山的權威,因此每次發生這種情況,也隻有他四人敢接近大殿。
“盟主又走火入魔了?”看著此番駭人的情景,何立忍不住咋舌問道。
他四人中,以白鶴梁的修為和地位最高,因此他的話更具有說服力,所以三人都是看著白鶴梁,等著他說話。
隻見白鶴梁眼神驟虛,隨即又搖頭道:“真不知他這次又得鬧出多大的動靜。”
“似乎比上次更嚴重了。”何立也接過話來說到。
聽了這話那伍思龍一聲冷哼怒罵道:“都是因為王誌和徠如風那兩個混球。”
“他二人也受了重傷,現在對我們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幹脆我們趁機殺他個回馬槍。”何立突然提出建議道。
白鶴梁看了一眼伍思龍和何立,他知道何立的兒子以及伍思龍的弟子都慘遭毒手,他二人肯定是把這一切歸咎於肅嘯宗,但是他作為廣陵山右護法,自然要考慮到大局。
“休得胡來,現在絕刹地羅門和西陰山派已經變為一盤散沙,咱們的力量被削弱了大半,還有雲遙宗虎視眈眈,你們這樣亂來,會讓廣陵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我要親手殺死肅嘯宗那幾個小兔崽子,為我兒子報仇!”何立越說越怒,但是此時卻被白鶴梁喝止道:“你給我站住!”
他話音還未落下,一道攝人心魂的嘶吼聲再次響徹,那大殿前方的幾扇厚實的大門終於再難承受,嘭的一聲,像是吹破的氣球一般,被無數道氣息分割成巴掌大的小木塊。
隨即,一名身穿灰袍、披頭散發而且空洞的雙眸裏充斥的紅光的中年人從大殿中走了出來。
“師兄!”伍思龍第一個開口。
但是閔千秋卻是沒有絲毫搭理他,他望著大殿前方的那片廣場,身上的煞氣不斷繚繞,那雙空洞的眼眸再難掩飾殺機。
因為,此時有兩個人正從廣場的一端緩緩向大殿走來。順著閔千秋的目光,白鶴梁等人也發現了廣場上的二人,全都露出驚駭之色。
那二人正是羅浩和陸天鳳。
“那女娃娃不是肅嘯宗的弟子嗎?”白鶴梁驚訝的問道。
和白鶴梁不同的是,何立把注意力放在了一旁的白衫少年身上。
“怎麼會是他?”何立看了一眼劉丹揚和伍思龍。
“終於你還是來了。”閔千秋雙眼射出兩道紅光,對著廣場上的羅浩二人落下。
看著一幕,羅浩無動於衷,陸天鳳不急不慢的拿出一把古琴,不知怎麼的,她現在也喜歡上了彈琴。隻見她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上隨意一掃,一道音波飄出,頓時兩道紅光潰散。
那原本停留在半空之上的白鶴梁等人落到了閔千秋身旁,幾人的神經全都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