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有點像浣花洗劍錄!”蘇伯陵一生看過無數書籍,在場的人中隻有他對浣花洗劍錄最為熟悉。
說這話時,蘇伯陵的神情顯得十分凝重,同時也很敬佩,他的修為遠比羅浩高,能對比自己修為低的人產生敬佩之情,由此可見蘇伯陵的為人。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蘇伯陵,很多人都不知道羅浩蓄勢的這一劍叫什麼,因為,浣花洗劍錄是南方一個小宗派的劍訣,這些大人物們不知道很正常,那些觀戰的普通民眾不知道就更加正常了。
羅浩學了很多劍訣,浣花洗劍錄在其中最為普通,但是羅浩還是選擇了用這套劍訣,如果他在這種時候用七弦無形劍這種太過強大的劍訣,其產生的劍意會和劍罡內部的劍意相衝相撞,這樣很容易失控。
浣花洗劍錄很普通,不代表這一劍不具殺傷力!相反,感受著這一劍的沈桑榆臉上變得凝重起來。
突然,她前進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慢,頭也越來越低,仿佛低到了塵埃裏去,她離著羅浩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她卻舉起手中的雪劍刺了過去。
虛空被刺穿了,但是雪劍依然前進,最終雪劍和她的秀手都刺進了虛空之中,然而她的頭還在下沉,最終,沒人能看到她那張臉。
她的樣子像是一個駝背老嫗。
看起來不怎麼美觀。
但是圍觀的人卻是覺得很神聖,因為那是他們最愛的沈桑榆。
“心念劍訣麼?”羅浩喃喃道。
他話音剛落,沈桑榆緩緩抬頭,隨即將雪劍從虛空中抽出,而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萬丈光芒從虛空中溢出,她的玉手抽出,雪劍竟是從塵埃裏開出花來,但是花朵剛剛成形便一瓣瓣脫落凋謝,然而每一瓣脫落的花瓣都是一道劍勢。
一念起,花開花落!
這便是和書齋的七弦無形劍比肩的懷幽聖地劍訣——心念劍訣。
自天而降的雨滴織成了雨簾,一串一串,但是在劍勢到達的時候,雨簾碎了一地,顆顆爆裂。水花接觸到滾熱的橋麵便瞬間被蒸發成水霧,將羅浩籠罩,他身體的溫度持續升高,水霧越來越濃。
就在劍勢快要達到他身體的時候,他手中的劍罡斬了下去。劍鋒所過之處,雨線連貫,像是架起了一座水橋。
羅浩站在水霧之中,眼神微凜,他對自己的這一劍很自信,但是他也發現沈桑榆的這一劍的威力還未完全展露。
那些劍勢越來越多,浣花洗劍錄的劍域越來越窄,在此刻,浣花洗劍錄產生的那道劍意消失了,劍罡之中的劍意如漲水一般以羅浩為中心向四周漫去。
這是無數道劍意和無數道劍勢的對抗。
“難道就要結束了?”船上的北唐小小看著這一幕喃喃道。
沈桑榆裙擺輕揚,劍動之間,她上空的雨滴再次變成了雪花,風雪驟動,但是也無法遮擋她的視線和劍鋒的方向。
破船之上的楓林晚眼睛微眯,也是喃喃道:“離結束還早著呢!”
話音剛落,劍勢穿透了覆蓋在羅浩身體表麵的水霧,霧氣升空,在半空形成了片片雲朵,忽而卷起忽而伸展。
便在這時,雪劍再斬。
一念落,雲卷雲舒!
那一劍落下,雪花碎成粉末,斷橋被分成了兩部分,一半是雪末形成的白芒,一半是霧氣形成的煙幕。
就在圍觀群眾震驚之刻,橋上的畫麵再次發生了變化,無數道明亮的神聖光線從煙幕中散發而出。
光線綻放,羅浩在煙幕中的身影反而變得虛幻多變起來,那些光線便是已經變為實質的劍意。
終於,劍意和劍勢之間的觸發引爆了斷橋,要不是橋下的那座陣法,這座橋早就倒塌了。
浣花洗劍錄本身便是一朵燦爛的花。
使用心念劍訣的沈桑榆更是一朵花。
眾人都以為這場戰鬥剛剛開始不久便要走到盡頭,但是這座橋隻是一個開始,更是一個通道,通往半空戰場的通道。
原來,戰場已經延伸到了空中。
天空中已經風起雲湧。
但是這裏的戰鬥取決於下端的男女。
終於,所有的驚呼聲和氣息爆破的聲音都消失了,但是羅浩和沈桑榆的黑發還是沒有停止狂舞。半空開始緩緩平靜,似乎時間又回到了一開始的那一刻,但是無論是羅浩還是沈桑榆都已經回不去了。
劍舉起,終究要落下。
塵埃落地,不一定落定。
斷橋上已經是另一番景象,斷橋真的斷了,但是不再是橋,下端是無底的深淵,天空的光線傾斜而下,如果是夜晚,看起來更像是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