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嬈知道尉赤喝多了,跟喝多了的人向來是沒什麼話可說的。

所以,程嬈沒打算理會他,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繼續吃泡麵。

她餓了一天,所以吃泡麵都覺得很香。

尉赤就這樣站在茶幾前頭盯著她看,他喝了酒,臉和耳朵都有些紅,眼眶也有些濕。

程嬈當然不會覺得他是在流淚。

應該隻是醉酒之後的反應。

尉赤盯著程嬈看了一會兒,看著她雲淡風情的模樣,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尉赤直接抓起她的胳膊,打斷了她吃泡麵的動作。

程嬈被抓疼了,抬起頭來蹙眉看著他。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瘋子。

"你喝多了。"程嬈嘴唇翕動,淡淡地拋出四個字。

回應她的,隻有尉赤的一聲冷笑。

尉赤不由分說地將程嬈拽到了臥室的床上,狠狠地將她摔了上去。

尉赤睡的床很硬,程嬈的後腦勺撞到了床板上,嗡嗡作響。

她抬起手來準備揉後腦勺的時候,尉赤已經壓上來了。

他的吻來得急切且粗暴。剛剛吻上來,就咬破了她的嘴唇。

一瞬間,兩個人的口腔內都是血腥味。程嬈抬起手來抵住他的肩膀,使出渾身的力氣來掙紮。

她一邊掙紮,一邊用手拍他的肩膀,每個動作裏都寫滿了不情願。

在此之前,她從沒有這樣劇烈地反抗過他。

即使有時候他們發生關係時,她不怎麼情願,但身體終究會給他反饋。

可是這一次……完全不一樣。

至於原因是什麼,他心裏很清楚。

想到這裏,尉赤用手摁住了她的後腦勺,指尖穿過她的頭發,用力地收緊。

他手勁兒很大,程嬈隻感覺到頭皮處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眼淚差點兒飆出來。

他的身上都是酒氣,活脫脫一個醉鬼。

程嬈是真的不喜歡這樣子,可是她的掙紮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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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嬈猛地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我不要!!"她叫得歇斯底裏。

"不要也得要。"他看著她,眼底布滿了戾氣,還有酒醉後的不清醒。

他擒住她的下巴,"以後別再指望老子遷就你。"

程嬈抬起手來扇了他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打完之後掌心都在發麻。

這種情況下,她本不想和他起衝突,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你現在的行為是強女幹。"她看著他的眼睛,聲音嘶啞地提醒他,"我報警,你會被帶走。"

"你報!"尉赤在她臉上咬了一口,說出來的話甚是囂張:"敢抓老子的警察還沒出生!"

程嬈疼得縮緊了身體,眼淚都掉下來了。

她感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他。

又或者是,之前在一起的時候。尉赤太過遷就她,所以她才會覺得他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是啊,她怎麼就忘記了他的身份呢。

就算他不受父母待見,但是家世背景擺在那裏,他真的囂張起來,沒有誰動得了他。

程嬈緩緩闔上了眼睛。

她現在,跑不出去,聯係不上外麵,隻能任他擺布。

怪誰呢?

隻能怪她太傻,以為自己看到的就是現實。

………

程嬈淩晨的時候突然發了燒。

尉赤原本已經躺在她身邊睡著了,愣是被她燙醒了。

他醒來之後碰了一下她的額頭,燙得要命。

尉赤掀開身上的被子下了床,從外麵的抽屜裏拿了體溫計。

量過體溫之後,尉赤嚇了一跳--40.5*。

尉赤當即變了臉,他將體溫計放到床頭櫃上,去外麵取了退燒藥給她服下。

程嬈燒得腦袋都不怎麼清楚了,吃藥的時候,嘴裏小聲嘟囔著什麼,具體內容尉赤也沒有聽清楚。

喂她吃過藥之後,尉赤還是不太放心。

於是,他開始用涼水衝過的毛巾給她物理降溫。

這麼持續了半個多小時,不知道是退燒藥起了作用,還是物理降溫起了作用,她的體溫終於降下來一些。

尉赤坐在床邊,看著她虛弱的樣子,五指收緊。

--他剛才是瘋了吧?做的是什麼畜生事兒。

他生平最瞧不起這樣的人,如今卻做了自己最不齒的事兒。

尉赤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關上了床頭的燈,抱著她繼續睡覺。

**

一夜過去,程嬈仍然在低燒,而且困得醒不來。

她昏昏沉沉的,嘴裏一直喃喃著疼。

"好疼……"

"你哪裏疼?"尉赤捏住她的手腕詢問。

前後問了不下五次,但是她都沒有回答。

她隻是一直說疼,除此之外,不肯再說任何話。

她這種情況,尉赤也不能帶她去醫院。

思來想去,隻能給華楣打電話了。

他信得過的,方便給程嬈檢查身體的,也就那麼一兩個人。

正好華楣這兩天應該也在休假。

華楣在部隊裏呆習慣了,每天早晨都是五六點鍾起床。

尉赤來電話的時候,她已經吃完早飯了。

接到尉赤的電話,華楣還是有些驚訝的。

"尉赤?你找我嗎?"華楣詢問。

尉赤"嗯"了一聲,開口的時候,聲音有些沙啞:"你方便來我這裏一趟嗎?看病。"

華楣聽到尉赤這個聲音,再結合他說看病,有些擔心:"你生病了嗎?嚴重不嚴重?是哪裏不舒服?"

"不是我。"尉赤並沒有和華楣說是誰生病,隻是說了程嬈的情況:"從淩晨開始高燒不退,現在三十八度五。"

"好我明白了。"華楣答應下來,"我現在過去吧,你等會兒。"

尉赤:"辛苦了。"

掛上電話之後。尉赤捏著手機來到了廚房。

他打開櫃子,從裏頭拿出了之前買的小米,加了些水,開始熬粥。

粥差不多出鍋的時候,正好華楣也到了。

聽到門鈴聲之後,尉赤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走到客廳去開門。

華楣是拎著出診箱過來的。

進門之後,她問尉赤:"是誰生病了?"

"你跟我來吧。"尉赤並未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他直接帶著華楣來到了臥室。華楣看到躺在床上氣息奄奄的程嬈之後,嚇了一跳。

"你們……"她看向了尉赤,"不是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