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本質(1 / 2)

狀況和之前想象的有些不同。

被火焰灼燒的金發怪異, 仍舊在火焰的扭曲間隙之間,可以看到她不斷毀滅又恢複生長的皮膚。

但是沒有恢複,金發怪異原本在陰影處、思考間便能恢複的肢體, 此時此刻,被重力斬切的斷麵在日光與火焰的灼燒中, 並沒有任何恢複跡象的噴湧出大量鮮紅。

如果隻是普通的中二少年, 或許在這個時候產生[我獲得了王之力]這種意義不明的想法, 但不幸的是[中原中也]君,這位現年22歲、已成年、但仍然單身的港口黑手黨幹部大人,早已失去了做這種童真之夢的資格。

當然,童貞和童真的具體區別還是要嚴格分開的。

“不可能…”大約是吸血鬼的存在這樣喃喃。

她大約是注視著自己斷掉的左手斷麵——[中原中也]看不清她那被火焰灼燒的臉。

“吾居然會失去肢體?就算是在吾之敵人的照射之下,這種試過很多遍的事,應該絕對不可能才對。”

“哪裏出現了問題?還是說從最初就已經出現了問題?吾的身體存在著缺陷嗎?從一開始——”

“是那個穿著夏威夷襯衫的小鬼嗎?果然是那個穿著夏威夷襯衫的小鬼啊……”

她的聲音幾乎埋沒在獵獵作響的狂風中,但奇妙的是, 就算是到了這種地步, [中原中也]仍然未從她的聲音中聽到半點恐懼。

——簡直就像是,她一直在期待著這樣的景象出現一樣。[中原中也]意識模糊的想。

全身的骨頭在哢哢作響,就好像是他在酒窖裏擺弄酒瓶時發出的聲音一樣,是清脆還是沉悶,又或者是兩者都有?這已經成為了無意義的問題。

現在能保持直立的原因隻有一個——他不能倒下。

‘雖然不明白緣由, 但既然攻擊能夠生效的話,那麼下一擊就瞄準她的頭顱。’嘈雜的意識對身體發出這樣的命令。

轟鳴聲在耳邊炸

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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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射著蒼白光芒的刀刃刺入其中,然後慢慢抽出刀刃,這樣一來,深紅的液體伴隨著碎末從中流淌而出。”

“緊接著用出全力,剁向這副軀殼…一下、兩下、三下、刀刃在流淌著紅色的木板上留下深痕,碎末從軀殼中飛濺出來, 染紅了純白的床單。”

“最後再將能夠令人慘叫出聲的、刺痛傷口的粉末細致的撒入。”

從剛剛開始,就已經在噩夢中猛然驚醒的幹部大人,忍無可忍的睜開眼睛,看向手持刀刃的12歲少年。

緊接著是沙啞的聲音從喉間發出:

“隻是切西瓜而已!為什麼你要描述成這副足以令人做噩夢的模樣啊?!”

“隻是切西瓜而已?”貌似不解的歪了歪頭,太宰重複著[中原中也]的話。

少年看向這間單獨診療室裏的160cm身高、即便在鋪就著純白床單的病床上,惡聲惡氣的港口黑手黨幹部大人。

“啊,的確是這樣沒錯,在中也君看來的確隻是切西瓜而已,而且事實上我也的確是在切西瓜。”

目前隻有一隻左手的少年手持滴下西瓜汁液的刀刃。

“但是轉換一下視角吧,中也君,從西瓜的視角來看會怎麼樣呢?毫無疑問,我現在一定非常殘酷的在將它解體,將它的身體剁得破破爛爛的,最後再為了解暑將它的果肉吃下。”

“而且由於垃圾分類的原因,它的孩子也不會有能夠在泥土上生長存活的可能,而是不知道被倒進哪個焚燒爐裏幹脆燒死…這樣一想的話,中也君,你仍然覺得這隻是在切一個西瓜而已嗎?”

對於太宰以上的這番描述,伴隨著肌肉和骨骼的疼痛,不知為何開始在心中對西瓜生起憐憫之心的[中原中也]嘴角抽搐。

“…既然這麼可憐的話,那你從一開始就不要吃它不就可以了!”

“那中也君這個意思是,你要吃掉它嗎?吃掉這具被我親手解體的可憐軀殼嗎?”

太宰仰起頭,像是對現實的狀況感到無藥可救。

“真是可怕啊…中也君居然殘酷到這種地步,簡直太沒人性了!”

“你的腦神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幹部大人氣喘籲籲的吐槽。

“要吃嗎?”少年的語氣生硬。

他離開坐著的床鋪,將果盤推車輕推到[中原中也]的病床前方。

香甜的汁液已經充斥著這片空間。

確實,喉嚨和嘴巴已經非常缺水,以至於聲音都較之於平常要更加沙啞的幹部大人,望著鮮紅欲滴的西瓜,身體不受控製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對於西瓜的憐憫之心,在基本的生存所需麵前已經被踢到海外天邊。

“…那就給我一份吧。”

“我在這副軀殼上麵撒下了能夠讓人痛苦的喊叫出聲的粉末。”

“可以不要把大部分生物都需要的鹽分描述得這麼不堪入耳嗎?”

艱難的抬起手拿起一片西瓜,依舊能聽到骨骼發出老舊零件一樣[嘎啦嘎啦]聲音,[中原中也]咬下飽含清甜汁液的果肉,視線卻停留在太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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