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少年至少擁有能將他們全數壓製的力量。
太宰治這個存在,絕對不打可能會輸的賭,從[中原中也]每每咬牙切齒的表情上,尾崎紅葉早已心知肚明。
電梯的門扉在太宰身後緩緩合上。
鍍上暗金的內壁裝飾雕刻的夜叉紋理,仿佛將倒影之中的栗發少年塗上神性。
鳶色眼瞳平等的看著這地獄繪圖中,被厲火灼燒的惡鬼與人類。
“人類和惡鬼,究竟是哪一方能夠存留下來呢?”
尾崎紅葉把視線投向少年前方的雕刻畫。
畫上,高大的夜叉正撕咬著人類,而弱小的人類也撕咬著夜叉。
“當然是足有人類數倍強大的夜叉會存留下來。”她說。
太宰歪了歪頭,“這樣的結局是不是太無趣了點?”
尾崎紅葉垂下眼簾,“強大的會留下,弱小的被淘汰,這是真理。”
“是嗎?”
太宰望著雕刻畫,向後退了幾步,視線觸及到墨鏡黑手黨衣袋裏的鋼筆,然後自然無比的將鋼筆從對方的口袋中取下。
握著鋼筆,太宰在與夜叉這一惡鬼對峙的人類頭上,畫上尖尖的兩個小角。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把人類變成惡鬼,也是一個追求公平和正義的選項呢。”
從少年口中說出的公平和正義這兩個詞彙,讓尾崎紅葉側目。
“…將人類變作吃人的惡鬼,也能算是公平和正義嗎?”
“但問題在於這場爭鬥,一方可是有著吃人的惡鬼傾力幫助,甚至於不惜為他而死;另一方卻隻能靠自己被原上司限製住的異能力,注定的必敗於虎爪之下。”
把鋼筆插回原主人的衣袋,太宰向尾崎紅葉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我想要的公平和正義,沒有在這二者爭鬥之間顯現。”
…所以問題的關鍵在於,‘我想要’嗎?
尾崎紅葉抿起唇角。
太宰說的一方與另一方,她大概能猜測出具體身份。
[吃人的惡鬼,想必就是那個突然出現在港口黑手黨的金發吸血鬼,虎爪則是指代拐走鏡花的那隻白虎。而被‘原上司限製住異能力’的角色…居然是芥川那孩子嗎?]
電梯開門投射而入的光線,照射在圓睜怒目的夜叉之上。
太宰打了個響指,示意身後的飛機頭和墨鏡男跟上,筆直的忽略露出微妙表情的尾崎紅葉,帶著兩名‘小弟’,站定在首領辦公室的門前。
“森先生,我來聽你講故事啦~”
少年這樣說著,隨即沒有絲毫客氣可言的,在周圍人的目瞪口呆下,一腳踹開首領辦公室的大門。
守衛在首領辦公室門前的護衛,看著少年與那個曾經的噩夢幹部一模一樣的臉,隻覺得頭皮發麻。
“哦~太宰君,你來啦~”
目光在少年頭頂上的帽子頓了一下,森鷗外熱情的向少年打著招呼——如果忽略他手中作為帕子,在空氣中隨意招搖的少女胖次的話。
光著身體的愛麗絲連忙躲到森鷗外的身後,警惕的看著踹門進來的少年。
她可不想再被突然消除一次了。
滿地的洋裝和裙擺無聲的昭示了,這對人類和異能力具象化的組合,正在玩什麼會被警察抓起來的遊戲。
“森先生,明知道我會來你還…”
太宰‘恍然大悟’的看著地麵上的各色洋服。
“難道說——森先生是想要自己穿上給我看嗎?真是變態啊!”
港口黑手黨boss手中的小洋裙和胖次顫抖的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