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燃放在她發絲上的手頓住了,眼神沉了沉,把江言笙看的都發毛了才慢條斯理的問到,“你剛才喊我什麼?”
像是隻黑暗中蟄伏的豹子,輕輕的低下頭來,呼吸輕輕的撲在江言笙的脖子上。
咽了咽口水,江言笙訕訕的笑了下,“我、我剛才說什麼了嗎?”
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可能是去了趟孤兒院神誌不清,回來竟然對著顧燃喊出了這樣親密的名字。
就算當初在辰星孤兒院裏她碰見的真的是小時候的顧燃,那又怎麼樣呢?
顧燃低聲笑了下靠近她的臉頰,“記不得說什麼就算了,我記得就行了。”
江言笙握拳,“你也不記得。”
“那可不行。”顧燃搖搖頭,“難得你對我這麼好,我肯定要好好記著。”
江言笙猛的推開他,惱羞成怒的回了房,砰的把門關的震天響,顧燃碰了一鼻子灰,識趣的沒再跟進來,而是進廚房幫著柯柯把小蛋糕切好。
坐在桌前,江言笙一眼就看見合上放在邊上的單獨一本小冊子,打開第一頁就是特地為顧燃獨創的半月日曆,現在日曆劃掉半數,隻剩下六天了,等到今晚結束,她就會再劃掉一天。
捏著黑筆,有些焦慮的來回按動著,江言笙咬著唇又加了半個月的期限。
她安慰著自己,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看在顧燃那個糟糕的瘋病上,要是離開了她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喪心病狂了,萬一一言不合就把她從回米蘭的航班上抓回來怎麼辦?她這也是為了自己好……
她把本子半遮半掩的豎著,正全神貫注的加上另外兩個星期,麵前的桌上落下一聲瓷器的清脆碰撞聲,把她嚇得肩膀猛的一抖。
手上的冊子“啪”的合上,直接從腿上掉了下去,顧燃接住了。
“在寫什麼?”
江言笙毫不客氣的把本子搶回來,往桌上一按再用堆積如山的東西把本子壓著,她剛才還差個三天沒寫完呢,既然給顧燃打斷了那三天她現在可不樂意給顧燃加上了!
“關你什麼事兒?”
顧燃說,“今天還沒過完你怎麼就要把今天劃掉了?”
他是知道江言笙這個本子的小秘密的,每天江言笙隻有在要劃掉的時候才會把冊子拿出來,剛才江言笙動作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他一時半會兒都沒看清楚。
江言笙把視線挪開,小聲嘟囔,“我沒在劃,是在加。”
男人的呼吸聲頓時急促起來,“你要在這裏多呆幾天?”
“兩周吧。”江言笙頂著男人恨不得把她拔下來一層皮的眼神,硬著頭皮說到,“你千萬別自作多情的以為是因為你,我這是突然遇到些事情,想要查查清楚所以才多留了幾天而已……”
顧燃笑,“我知道。”
“今晚我就不在臥室裏睡了,等下去客廳睡沙發。”
江言笙給他突然的一句話弄的找不著北,“怎麼了?你又沒做錯什麼,跑去客廳睡什麼?”
顧燃傾身上來,吻住她的唇,一手溫和的把她的雙手束縛在左右兩側,斷絕了她一切的掙紮。
江言笙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她看著近在咫尺的一雙黑眸,竟然從裏麵看出一點可憐來,顧燃的舉措其實沒什麼必要,因為她從始至終根本就沒掙紮過。
一吻結束的很快,像是隻過去幾秒鍾。
顧燃眼底翻湧的深沉黑色像是給什麼牽製住了一樣,他還當著江言笙的麵舔了下唇,垂眸說,“我太高興了,所以控製不住。”
江言笙捂著嘴,聲音悶悶的,“我說了跟你沒關係,你還高興個屁啊。”
合著先斬後奏呢?
什麼要查清楚事情都是她隨口瞎編的借口,要是讓顧燃知道自己真的是因為他才在景城多留了幾天,他今晚上豈不是要把房頂都掀了?
顧燃勾唇,“我去客廳睡了。”
他起身把桌上的小碟子往江言笙麵前推了推,“吃點甜的好睡覺,晚上我給柯柯講睡前故事。”
說完他就慢條斯理的出去了,那樣子看上去做了錯事兒受懲罰的人是江言笙一樣。
卷著被子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江言笙收到了安笛的一通千裏迢迢的越洋電話,一接通就是撲麵而來的熱情。
“言笙啊你怎麼接了,現在國內不是都十一點多了嗎?沒工作的還熬夜呢?”安笛聲音從電話裏傳來都有些失真了,“你在哪兒呢?跟顧燃那小子保持距離了沒有?你回國他應該還沒發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