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把自己銬起來,王傑的眼神中終於第一次出現驚慌的情緒。很難得,一個沒有受過專門訓練普通人,在這種狀態可以堅持這麼久才出現情緒波動。
要麼就是這人天賦異稟,要麼就是這人精神有問題,要麼就是有什麼外力幹預。
“為什麼要銬住我,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是我報的警,不是我....”王傑開始狡辯和掙紮。這是本能的反應。
但麵對號稱警隊人形女暴龍,他的反抗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戴上了手銬的王傑,身上悲傷的感覺又被消弱了幾分。
原本裝出的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眼神,終於開始靈動了起來。這說明他在拚命思考。
馮肆突然想起了廚房那邊散亂的幾個藥瓶。他立刻走過去,果然在其中發現了一瓶他認識的,丁螺環酮。
這是一種用於治療全身強直-陣孿性發作、複雜部分性發作和癲癎持續狀態的藥物。因為輔佐作用相對較小,很多時候也會給抑鬱症患者服用,有鎮定情緒的作用。
馮肆猜,王傑應該在他們來之前吃過這種藥。所以才能保持這種狀態這麼久。
還以為你真的天賦異稟呢。
馮肆蹲在王傑的麵前,伸出一根手指:“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妻子的拖鞋呢?”
“我....不知道。”這是忘記給出的答案,有些讓人失望。
馮肆繼續問道:“你妻子墜樓的時候赤腳的,而你在小板凳上留下的卻是拖鞋的鞋印。我剛才找了屋子裏沒有女性拖鞋。你給我一個解釋。”
王傑平靜的狀態徹底崩潰,他看向馮肆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馮肆很平淡的說道:“認罪吧,你留下的線索太多了。廚房的牆角,窗台,凳子,,還有拖鞋。你那些自以為是的偽裝都是在畫蛇添足。你不可能逃掉的。”
“我真的沒想殺他,是她逼我的,是她逼我的!”
搖了搖頭,都到了這個時候,這個男人還是不敢麵對現實,他還在給自己狡辯,逃避。他沒有繼續聽下去的興趣了。
跟劉柔打了個招呼,就獨自乘電梯回到了樓下。
馮肆摸出一個灰色的煙盒,從裏麵取出一根沒有任何商標的細雪茄。
雪茄才抽到一半,劉柔就帶著王傑下來了。遠遠的看到馮肆愜意的抽著煙,劉柔心裏對他剛剛升起的一絲好感,瞬間再次破滅的。
果然還是一個頹廢邋遢的大叔。
王傑直接送到的刑警隊,劉柔是昂著頭走進去的。馮肆跟在後麵,押著犯罪嫌疑人王傑。
接下來刑警隊的反應,證實了馮肆之前的推測。劉柔果然是從這裏出去的。這裏所有人都認識她,但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信息就複雜了。
來的路上,劉柔已經打電話把情況做了簡單的彙報。胡副局長和刑警隊這邊都已經了解了情況。
交接手續很快搞定,王傑直接送進了審訊室。
這位是刑警隊長付嶺東,一個貌不驚人的麵孔,氣質平和的男人。當然這肯定隻是表象。能在二線城市做刑警隊隊長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常人。
付隊長一看見劉柔,立刻笑著迎了上來。
劉柔姿勢標準敬了一個禮:“付隊長好。”
付嶺東輕輕拍了拍劉柔的手臂:“你這個丫頭啊,要麼不回來,要麼一回來就帶著大禮。”
劉柔故作輕鬆的說道:“順手抓了一個,就給您送過來了。”
這種的小孩子式的逞強,付嶺東當然能夠看透,也當然不會拆穿。他看向後麵畫風明顯與其他人不同的馮肆,主動伸出手:
“這位就是馮肆同誌吧,歡迎加入江城公安局。”
馮肆也伸出手:“謝謝。”
付嶺東說道:“咱們先去小會議室,具體說說案子。”
彙報這種事當然還是劉柔來做。
“我簡單說一下案子概況。我們接到所裏通知,濱江一號小區有人跳樓。然後我就和馮肆一起去了現場。我們到的時候,120的人已經確認死亡。屍體距離樓體不到兩米。所以懷疑死者並不是跳樓。我們上樓詢問死者丈夫王傑,發現了一些疑點,質問之下他就承認是他把妻子丟下了樓。”
付嶺東說道:“就因為屍體的位置,你們就判斷是謀殺?”
劉柔說道:“是的。王傑在報警的時候,明確的說是妻子跳樓。”
正在快速瀏覽筆錄的付嶺東,突然抬頭問道:“這個王姐當場就撂了,你不是又....”
劉柔臉色一紅:“當然沒有。是馮肆發現了他對現場進行了偽裝,並且明確的指出了他留下的痕跡。”
付嶺東看向馮肆:“馮肆同誌的觀察力很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