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柔在馮肆的提醒下,也漸漸理清了思路:“嗯!我知道了,那個牙簽才是引起死亡的真正原因!看來果真被你說中了,孩子誤吞牙簽窒息,家人們救助時用力過猛,把孩子的肋骨壓斷了。所以,這個孩子已經可以確定不是於明彤了,對不對?”
馮肆看著劉柔溢於言表的喜悅,點了點頭:“可以啊小劉同誌,稍加點撥,一點就通。”
劉柔大方接受他的讚賞,馬上提到了下一步的行動:“太好了,既然可以確定孩子的身份,我們接下來,隻要找出孩子的家長,那麼這個屍骨案,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事不宜遲,第二天一早就出警,然而,劉柔和李世海怎麼也等不到他們的同事。距離出警時間還有十分鍾。
馮肆打車過來,剛下車,一袋包子就劈頭蓋臉地砸過來:“約好了六點,你怎麼才來。”
聽著劉柔語氣裏的不滿,馮肆開口解釋到:“睡過了,謝謝你的包子。”
“下次再來晚了沒人給你帶包子!”
李世海眯著一雙眼,露出迷之微笑。
根據馮肆提供的推理線索,排查範圍已經縮小到三個地點:兩個城鄉結合部和郊區農村。分成三股警力,分別進行排查。
在大環境下,中國農村建設的和諧美麗又富有生機。但隱匿於其中的窮人卻不在少數。排查了幾家情況類似的家庭,基本上個個都是家徒四壁,要麼是身有殘疾,要麼是患重大疾病,靠政府的救濟金生活,沒有生活來源。
老百姓對於成群出動的警力充滿了好奇心,在詢問情況的時候你一言我一語非常熱心,很快,他們在城鄉結合部鎖定一家和情況最相合的家庭,戶主的名字叫王冬。
王冬的房子並不起眼,但是村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在哪兒。順著群眾指出的路線,警察很快趕到了他的家裏。
房子外圍是一圈灰白的柵欄,看樣子是自己手工做出來的並不精巧。院子不大坑坑窪窪,堆放著各類可回收的塑料瓶子紙殼子,把原本不大的院子擠的更讓人喘不過氣來。
“砰砰砰!”
敲門聲過後,裏麵傳來了一聲低沉又帶著嘶啞的男聲:“是誰?”
“警察。”
聽到這個回答,屋子裏突然陷入了安靜,又過了五秒開始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是誰碰到了什麼容器,隨著咣當一聲,又陷入了平靜。
“砰砰砰!”警察再一次敲門。
“吱~”門吃力地向外打開了。門口出現了穿著一衣服破爛的男人,佝僂著腰,拄著拐杖,行動不便,明顯少了一條腿,另外一條腿看起來也不健康。頭發灰白蓬亂,臉上黝黑,溝壑頗深,麵對警察,眼神閃躲,有一點拘謹和害怕。
“有……有什麼事嗎?”
警察要求進去了解情況。
他費力地往邊上側了側,一幹人進了這個黑暗狹小的房子。
特案三組的人已經趕到了。這件案子本來就是他們負責,到了現場,三人很快走到隊伍的最前麵。
馮肆一眼就看到坐在炕上的女人。穿了一件灰黑色的衣服,還算整齊,但是很破舊。目光微微呆滯,嘴巴半開,坐在炕的最裏麵,有些害怕生人。
馮肆看了王冬提供的身份證和戶口本,隻有王冬一個人的名字,並沒有女人和孩子的信息。
“這位是……”馮肆看向了男主人。
“俺媳婦,是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王冬咽了口口水,鼓了很大的勇氣,才開口問道:“警官,俺們貧民老百姓,這有啥事找到俺頭上來了?”
馮肆翻看著戶口本上僅有的兩頁,看著學曆一欄,寫著“無”。
馮肆抬頭,目光看似漫不經心:“你們是不是有個孩子?孩子呢?”
王冬脖子一縮,張著嘴,半天說不上話來。
“你不用緊張,實話實說就好。”
王冬緩了口氣,沉沉地歎了口氣:“哎,沒了!”
“怎麼沒的?”
聽著馮肆問及孩子,他是極不情願再去回憶那段痛苦的記憶,但是現在的情形看來他是不得不說:“那天俺們剛從政府領了補貼,廢品也賣了幾個錢,孩子還小,一直也沒吃上什麼好東西,就從外麵買了一斤豬肉回來, 打算吃上一個月。俺和俺媳婦兒,就在外麵灶台上忙活,孩子自己在炕上玩兒。本來一開始還能聽到他吵鬧的聲音,突然就沒動靜了。俺喊他,他也沒反應,俺就趕緊跑過來看。過來看的時候,他已經直挺地躺在炕上,眼睛翻白。當時真是又怕又急,看他的樣子像被什麼卡到,聽著還有微弱的心跳,就想著趕緊救他。可是,誰知道……最後還是沒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