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以寒的視線如冰棱般,直直打在林久作妖的手上。
她沒有說什麼,卻比出言譴責還讓林久過意不去。
心底的力量和執拗勁湧上來,林久咬著後槽牙,在手指還未碰到唇邊前,她一點點,一點點將它從唇邊拉開。
等到手徹底放下去,林久立刻拿起一旁的濕巾擦掉蛋白霜,快速道:
“剛剛走了個神,讓你見笑了。”
喻以寒不置可否地嗯聲,將甜品勺放下時的動作很幹脆,看起來不準備再碰了。
她看了眼腕表:“今天就到這裏吧。”
“好。”
不知道喻以寒信沒信。
反正信不信就這樣了,林久自暴自棄地想,至少她挽回了大部分。
在喻以寒轉身拿包時,林久拍了拍因羞愧泛熱的側頰,讓自己快點冷靜下來。
她已經盡量彌補挽回,糾結已經發生的事是沒有意義的,後續注意控製綠茶本能、別再得罪人才是最重要的。
喻以寒轉頭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麵。
林久站在桌前,薄薄的夏裙勾勒出她姣好身材,長裙下露出一雙纖直小腿。
她的手搭在側臉上,白皙與微紅相對,仿佛玫瑰花瓣間落了輕雪。
這是臉紅了?
林久原本是一副端麗的古典樣貌,又兼具嫵媚動人,害羞般的神色出現在她臉上便有了極致的反差感。
她微微低著頭,天鵝頸彎垂,仿佛在為先前的事失落自省。
她的身影映在身後的輕紗隔斷上,柔美纖細,讓人不忍苛責。
盡管喻以寒不吃這套,不過單純作為美景欣賞的話,林久足夠動人心魂。
尤其是她周遭縈繞的氣質,讓喻以寒想到上次去獅峰山茶田時所見的景色。
霧湧雲蒸間,茶樹枝尖的茶青伸展著婀娜多姿的身影,光是看著林久,鼻間仿佛就能嗅到龍井淡淡的清香。
喻以寒看了兩三秒,直到林久放下手,她才徐徐道:
“希望今晚,是我們兩家合作的新起點。”
“真的?”
喻以寒知道她在想什麼,大概覺得剛剛的冒失竟不用找補,有些意外。
她率先往外走去,聽著身後緊隨上來的高跟鞋聲道:
“我對你的觀感不會影響我們的合作。”
個人因素不會影響公司項目的安排籌措,這是喻以寒一貫的作風。
“那天的開業典禮……”
“那天的開業典禮。”喻以寒重複了遍,笑了笑道,“順勢而為,沒有商人會嫌棄項目熱度和關注度高。”
喻以寒停在電梯前,林久走上前和她並肩。
她偏頭注視著喻以寒的側影,驟然明白,喻以寒是位真正的、手腕老辣的商人。
在原身放肆出言挑釁她、艸出一周頭條的熱度後,她出席開業典禮,一句話將本該降溫的熱度二次點燃,燒得更旺,還在前期籌措的項目因而獲得無數關注。
順著這條思路想下去,林久明白了另一層含義。
喻以寒這一周不見林家人,不是因為置氣拿喬,而是她要殺殺林家的氣焰。
林久甚至可以想象,在接下來具體商談環節,喻以寒必將會為喻家爭取更大贏麵,更多利益。
她看起來身在亂局正中,可龍卷風的風眼,一派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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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喻以寒的關係和緩是林家想要的結果,消息傳回去後,林老太太不鹹不淡地誇了誇林久。
林父林母更激動點,大概人生第一次見到小女兒做了力挽狂瀾的事,有點收不住激動情緒,直接往林久卡裏打了一筆零花錢,還問林久還想要什麼其他獎勵。
等她回到房間,係統愧疚道:
[抱歉宿主,今天我給您提供的身份差點影響任務完成。]
林久摘耳釘的手停了停,她將耳釘放回首飾盤:
“能力有利有弊很正常,不關你事。”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而且,她感覺從這件事之後,她隱隱摸到了如何控製這份本能的感覺,甚至有了新的靈感,隻等著誰來給她試試手。
林久想起來親愛的大伯一家,居然有點期待再次見到他們。
[那麼恭喜您又一次完成任務。跟您明確一下主線任務,您的任務是打敗喻家,讓林家成為最頂級的茶世家。]
[新手指導結束。今後給您的建議是:借助跟進計劃的契機,快速參與進公司主要業務之中,成為實權人物,和喻以寒同台競技!]
係統鬥誌昂揚地說著,林久慢吞吞摘首飾。
[歪?]
林久恍若未聞,一抬頭:“啊,我想好要什麼獎勵了。”
[?]
當林久找到林父林母說想要的獎勵是去學製茶時,他們是完全沒想到的。
林父驚喜道:“想學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