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青青,大名是錢潔梅,不,現在應該叫錢錢了。我我喜歡以前的大名,不喜歡現在的。可是沒法子,爹爹給改的,我不敢說什麼。
娘親說過很多次,潔梅是純潔的梅花,猶如梅花一樣潔淨。還有很多,可是我不記得了,就隻記得親娘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笑著的,村裏其他人都好看。
潔梅是大伯父給取的,大伯父很好,總是笑眯眯的,看到他就很開心。娘親喜歡潔梅,所以我也喜歡娘親叫我潔梅,何況還是大伯父幫取的。
不過這幾天大伯父都不在家,所以沒能給我再取一個名字。後麵爹爹在後娘過來沒多久,就自個兒給我換了名字,說是我的名字和後娘衝撞了。
我不喜歡叫錢錢,可能是因為從後娘嘴裏說出來的吧。要是大伯父再給我取一個名字就好了,可是我不敢說出來。
因為名字,我更加討厭那個新來的後娘。二伯母說得對,那人就是來搶我爹,住我家屋子的。
昨天我不肯叫人,那些嬸子說過,叫了娘就歸她管了,以後會打我罵我。我才不要叫她呢,後娘也有娘。
可是爹一直催我,我急了,直接開口就把大伯母教我的話說出來了。可是爹爹聽到後氣急了,生氣的盯著我。
我很怕,爹爹最後罵了我,說我那裏學來的話,小小年紀嘴巴就這樣壞,以後大了會成什麼樣。還說我如果不乖乖聽話,就讓我好看。
我不知道什麼叫讓我好看,可是我很怕,以前爹爹從來都沒有這樣過。我也不敢說是二伯母教我的,爹爹好可怕。
那個後娘真是壞人,因為她,爹爹才這樣對我的。娘親為什麼要走呢,要是娘親在,才不會這像現在這樣。
沒有一個壞女人來我家,還住在我家,爹爹也不會凶我。還是娘親最好了,總是微笑地看著我,還會抱我,摸我的頭。
娘親走之前,還摸過我的頭,說什麼我不記得了,好像什麼也沒說,隻是對我笑。
別人都說娘走了,可是我不知道她去哪裏了。摸完我之後,我就被帶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之後,家裏人都告訴我娘親去很遠的地方了,不回來了。我很奇怪,娘親不是在房間裏嗎?
我問大伯母了,娘親剛才不是還在床上嗎?為什麼要去很遠的地方?大伯母聽後就哭了,摟著我低聲地哭。眼流落在我的手背上,涼涼的。
我慌了,我把大伯母問哭了,是不是不可以這樣問,以後我再也不問了,我在心裏偷偷想就好了。
後麵我聽到敲木頭的聲音,“咚”~~~“咚”~~~
聲音很沉悶,不知道為什麼,我聽了很不舒服。好像敲進了我的心心裏,我用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沒有東西。
大伯母穿上了白色的外衣,也給我套上了一件。我不喜歡,衣服做得很差,沒有娘親的手藝好。
針線縫的歪歪扭扭的,一點都不緊實,就像我縫出來的一樣。不過娘親說了,我還小,這樣就很好了。
以後長大了,娘親就教我縫更好看的,和娘親做的一樣。可是娘親最近都沒有教我,好久好久了,我都不記得有多少天了。
大人總是說不要煩我娘親,她病了,要好好休息。我聽後很乖的,沒有再去和娘親問這問那。等以後娘親好了,我再和她說。
可是娘親一直都沒好,而且還走掉了。
屋子到處都是白色的,到處是穿著白色衣服的人,掛著白色的布。女的都在低聲地哭,爹爹眼睛紅紅的,連大伯父眼睛都是紅的。
為什麼大伯父也會哭,他不是隻會笑嗎?是因為這些白色的布嗎?我不喜歡,我想去扯掉那些布。
可是大伯母把我抱了起來,我突然哭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很難過,為什麼要掛著些白布,讓我看起來很難受。
曾祖祖出現了,對大伯母說:“抱她去吃點東西,這樣就不鬧了。”
大伯母紅著眼點頭。
我被抱走了,看著掛在那根竹竿上的布條一動不動,垂直的在那裏,我安靜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睡了又醒,行了又睡。一直有人抱著,我也不清楚是誰抱的,隻是守著一個大木盒子過了好久。
今天大伯母抱著我出門了,跟在爹爹的身後。最前麵有一個人一路敲鑼打鼓,舞著一把劍在前開路。
大盒子跟道公之後,爹爹扶著盒子跟在前麵,後麵還有很多人,白白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