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小將軍人呢？”她問。
“夫人不知道？”張力有些疑惑：“昨日韃匪在陸川村附近鬧事，將軍帶著小將軍、溫副將軍和林副將軍一起剿匪去了。”
竟然帶了三個副將軍。
衛若衣眉頭微皺，她總覺得，事情不像表麵那樣簡單。
城內動蕩，馮大夫臥床，主將副將兵力都被調走，這些事看似各有因果，卻又仿佛冥冥之中被一條線牽在了一起。
但自己的重生和幹預，是撥亂了這個世界的因果的主要原因，饒是她占了先機，如今卻也和茫茫眾生一樣，身在此山，不識其中真麵目。
“夫人？”見衛若衣久不說話，張力抬頭看了她一眼。
衛若衣回過神來，拿過他手裏的藥籃子：“那日我給你的方子，你可將東西做出來了？”
張力立馬點頭：“小的當日就做出來了，原想送去府上給夫人您嚐嚐，隻是一直沒來得及。”
衛若衣道：“也別特意給我送了，你現在就去炒，量越多越好，炒好了送到各個營裏去。”
張力擔憂的道：“那傷兵營那邊……”
衛若衣瞪他一眼，想起那句“人肉也是肉”，簡直有些恨鐵不成鋼：“傷兵營我替你去，否則好好的人都能叫你們給折騰死了！”
張力如釋重負，抱拳道：“感謝夫人救命之恩，小的這就去炒米茶去！”
說完立馬一溜煙跑了，那背影看起來，真跟逃命差不了多少。
衛若衣原本想先找陸工說兵器司的事情的，這下隻好先去傷兵營看看。
等到了傷兵營，這才發現情況有多糟糕，距離上一次戰爭過去，已有小半月的時間。
雖說受傷見血於將士們來說不過家常便飯，隻是那日打的太慘烈，重傷的人也比平常多得多的多，馮大夫沒日沒夜忙了幾日才勉強處理了個七七八八，誰知他這個節骨眼上被氣病了，下麵的人亂了方寸，一通亂來，讓他的努力立馬付之一炬。
衛若衣掀開簾子進去的時候，裏麵正是一片唉聲歎氣以及各種撕心裂肺的嚎叫。
不僅如此，空氣中還泛著各種惡臭難聞的氣息。
她皺了皺眉，讓折枝和聽雪去將現在負責管事的人找來。
很快一個麵黃肌瘦，滿臉疲憊的人就被帶到了衛若衣麵前：“見過夫人。”
看著他那副明顯幾日未睡的樣子，衛若衣即使再有火氣，這下也發不出來了。
眼下情況緊急，她也不繞彎子：“馮大夫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如今將軍不在，新的大夫一時半刻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我曾跟人習過幾年醫術，如今這種情況，自信能幫上些忙。從現在起，這裏的傷員，由我來接手。你去將這些傷員的病案拿來，超過一日沒有休息的大夫，都先讓他們去休息，隨後來換我。”
管事的聽完，卻並沒有聽她吩咐去拿病例。
聽完衛若衣的話，他臉上的神情變得極為古怪，像是懷疑、驚訝、鄙夷又帶著克製，幾種情緒交錯，最終，那張瘦黃的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軍中都是些粗人，又是男人。夫人身份金貴，怎麼能做這種事？這要是讓將軍知道了，肯定要責罰卑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