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鈺突然走到衛若衣身邊:“抱歉夫人,不能陪你去回榆關了。”
衛若衣瞬間懂了他的心意:“你要是這個時候丟下百姓不管,那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心中隻有兒女私情的厲鈺,不顧百姓安危的厲鈺,還怎麼配做她心中那個舉世無雙的大英雄。
厲鈺笑了笑,摸摸她的頭:“那為了讓夫人繼續理我,隻好違背誓言掉頭回去了。”
衛若衣擺擺手:“盡管違,你要不違,我就拿把刀逼著你違。”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厲鈺不再磨嘰,三人同知府衙門的人辭行,便離開了陸川村,準備往回趕。
再走一遍吊橋,上麵的鈴鐺聲如來時一般悅耳,可是聽的人,心情已經截然不同。
過了吊橋,口哨聲起,不一會兒,躲進林子裏的三匹馬就跑了回來,停在三人麵前。
翻身上馬,十幾隻綠色的飛蟲飛回衛若衣身邊。
衛若衣這才發現,怪不得先前沒看見它們,原來是都躲在她騎的這匹馬的耳朵裏。
她覺得有些好笑,這年頭,連蟲子都知道偷懶,莫不是都成精了不成?
她搖搖頭,將思緒收回來,甩了甩韁繩。
“駕!”
多思無益,趕路要緊。
回程的路程三人沒有再停歇,馬不停蹄的回了陽嶺城。
厲鈺本來說要回將軍府的,但是半道上接到雲端送來的回信,整個人好像鬆了一口氣一般,隨後便告知衛若衣,不回將軍府了,直接去軍營。
衛若衣沒有異議,她完全可以自己回府的。
誰知厲鈺聽她說要自己回府又不幹了,硬是要讓她跟他一起到軍營裏去,一副放心不下的樣子,衛若衣無可奈何,隻能跟著他一起去了軍營。
算一算,也有好些日子沒來了。
最近滿腦子都是怎麼搞銀子的事情,軍營這邊實在沒顧上。
厲鈺直接把她帶到了自己的營帳,然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接下來,自然是要盡快調查邪月教的人還對哪些村落下手了,能救的,都得趕緊救下來。
衛若衣也幫不上忙,幹脆跑了出去。
來了這裏,她還真的想起一件需要做的事情來。
出了將軍營帳,她熟門熟路的轉到傷兵營門口。
之前在陸川村,那些腦海中突然閃過的聲音,還有她突如其來的驚懼,這一切的一切,總得找找原因才行,騙厲鈺可以說是夢魘,但是夢魘這個借口可騙不了自己。
沒辦法,記性太好,兩世的記憶加起來,她也沒被人叫過公主,也沒聽過那個人的聲音。
但是,沒來由的,這稱呼聽著雖然別扭,但是別扭之中,她竟然又覺得有些熟悉。
這麼奇怪的事情,不給自己這種狀況找找原因,今晚的飯可能都吃不香。
不過話說回來,明明不是身體受了傷或者患了病,她卻直接往傷兵營跑,讓旁人知道了,肯定以為她傻了。
嗯,這一點的話,大概就是大夫的通病了。
懷疑起自己來,真是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出了任何自己摸不準的情況,不管是不是病痛,下意識就是先翻翻醫術。
也別問原因,問就是覺得自己有病。
雖然不是那麼受歡迎,但是好歹來了這麼多次,也算是個常客了。
衛若衣掀簾子進去的時候,打眼一看,都是熟人。
這段時間戰事少,傷兵也少,幾個大夫正坐在一起打牌喝茶嗑瓜子呢,然後衛若衣出現了。
這一下子,把大夫們嚇得不輕,趕忙手忙腳亂的收東西,然後慌亂的向她行禮。
衛若衣假裝什麼也沒看見的樣子,開門見山道:“我來找馮大夫,他人呢?”
“回夫人的話,馮大夫有事出去了。”
說話的竟然是之前跟她有過齟齬的林大夫,隻是這一次,林大夫臉上再無半點傲慢。
見衛若衣沒說話,他甚至有些緊張:“卑職保證,這次馮大夫是真的不在,絕無半點欺瞞!”
他突然的態度轉變搞得衛若衣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心思一轉,也就明白了原因。
這個林大夫,應當屬於有些天賦,但這天賦又十分有限的那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