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衛若衣於是站起身來，一隻手伸出，做出送客的手勢：“這邊請。”
那男子也蹭的一下站起來：“你，你是不是報複我先前看不起你，我，我承認我態度是有些問題，但你們掌櫃的可是說你，貴醫藥館招人全看才能，不看旁的，你如此以權謀私，對你東家的命令陽奉陰違，你，你休要得意，我現在就去找你們掌櫃的說去！”
衛若衣這才曉得，這人原來之前那鬼迷鬼眼的態度是因為看不起她，虧她最開始還以為是來了個高人，一眼看出他們醫藥館有什麼不足之處，還悄悄忐忑了好一會兒呢。
可這男子話放出來了，卻遲遲沒挪步子。
衛若衣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好笑的問他：“去啊，不是說要找我們掌櫃的嗎？我就在這裏等著，你且快去，我絕不偷溜。”
男子眼睛一瞪：“你少來這套，我才不會上你的當！日後我們是要在同一個屋簷下辦事的，我現在去找了掌櫃的，豈不是要給他留下一個愛搬弄是非，愛嚼舌根的印象，如此不是正何你意！”
衛若衣滿臉疑問：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莫非他壓根兒聽不懂人話？
“既然不去找了，那你就出去吧，我們這兒開門做生意呢，不耽誤你時間了。”
“你什麼意思！”男人氣憤了，聲音微微提高。
衛若衣笑笑：“字麵上的意思，我們醫藥館的考校第一關你沒有通過，所以請你出去。”
“不可能，你懂什麼你就說我沒有通過！”
衛若衣懶得同他廢話，直接將試題丟到他麵前：“我懂什麼你可能不曉得，但是你且看看你答的題，這裏，我問的是什麼？‘請結合《素問·湯液醪醴論》簡述水腫病的病因、病機、病症、治療及治法。’
你答的是什麼？
你病因和病機都略過不答，隻答了病症，而在治療和治法上麵更是缺斤短兩，一個答案隻作半個來答，知其一不知其二。
還有這一題，‘請簡述治痿獨取陽明的意思’，你的回答……”
如此一題一題，衛若衣都給他細細分析，有理有據，說的那男人麵紅耳赤，最開始還想爭辯幾句，到最後也實在沒臉麵爭了，灰溜溜的一把搶過試題便跑走了。
跑出去沒多遠，便在轉角處被人攔下。
“先生先前可是去了衛記醫藥館揭招賢令？”
男人不想說話，繞過他就要走。
那人卻眼疾手快的攔住他：“別急著走啊，您手中的這是考校的試題吧，小生也有意去衛記醫藥館揭招賢令，不知先生能否成人之美，將試題借小生一覽？”
“不能！”男人拒絕！
他才沒那麼缺心眼兒做這種利人不利己的事兒呢。
那人笑著道：“不跟先生白借，小生身上恰好有十兩銀子，不如權當做借您這試題卷的押金如何？”
十兩！
男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那人卻已經將銀子遞了過來。
男人一手拿銀，一手遞卷：“勉強借予你看看吧，你且快些看，隻借你一刻鍾。”
那人笑笑：“自然。”
說完便認真的低頭看試題去了，男人見他看得專注，小聲道：“嗯，你看著吧，我肚子有些痛，去附近找個茅房，正好也不打擾你。不過你可不能走啊，要在此處等我，我很快便回來拿卷子！”
那人顯然已經看進去了，也沒有回話。
男人假裝鎮定的轉過身，挑了一個方向找茅房去了。
隻是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而那人沒收回押金卻是一點也不心急的樣子，等男人消失不見之後，他方才抬起頭，也離開了自來街。
約莫一刻鍾之後，那人出現在一處僻靜的宅院之內，裏麵早已有數人在等待。
那人將卷子遞給其中一人：“衛記的試題卷，你們趕緊都看看，該背的全部背下來，東家早就吩咐下來了，今日我們必須得把衛記這個招賢令給揭下來。隻要衛記裏麵有了我們的人，是死是活，還不是東家一句話的事情，所以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今日一行，隻準成功不準失敗，知道嗎！”
“是！”眾人齊聲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