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臉之後,她眸光微微一震。
“溫,溫副將軍?”
這張臉,赫然是厲家軍副將軍溫墨含的模樣。
聽到她這麼喊,巴音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恨意,再無半點先前的溫和:“你喊我什麼?”
衛若衣被他的目光驚得回了神:“你,你是誰?”
“巴音。”他麵無表情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你同溫……”
她想問,你同溫墨含有什麼關係。
但是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巴音打斷,他聲音裏藏著刺骨的寒冰:“仇人。”
衛若衣:“……”
她於是不再問這個問題。
而那邊一直注意著他們的巴圖爾和特木爾見狀立馬圍了過來。
“齊楚人你剛剛想問什麼?你莫非認識我們巴音副手?”巴圖爾笑嗬嗬的問。
衛若衣看他一眼,再次將眼睛閉上:“什麼都不想問,不認識。”
巴圖爾臉上笑意一僵,手掌直接抬了起來。
衛若衣在此時突然開口:“四殿說了,我是新的食物,而食物要新鮮的、活的才好吃,我身子骨弱,嬌氣得很,你這一掌要是直接把我打死了,或者是哪裏打廢了影響了口感,你說四殿會怎麼做?”
巴圖爾一驚,攻出的手掌匆忙間換了方向,太匆忙了,險些傷到自己。
“卑鄙的齊楚人!”他罵道。
“欺軟怕硬的北各人!”衛若衣反擊。
“你!”巴圖爾氣個半死,但她的話實在是很有道理。
不隻是她,之前的厲鈺,還有更早的所有食物都是這樣,聖教雖然把食物們交給他們來看守,但是同時也不容許他們傷害食物。
如果食物有損,聖教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滅了他們這些看守者。
今天弄丟了食物之後還能逃過一劫,還是因為有一個新的,更讓人滿意的食物出現,否則的話,現在他還有特木爾和巴音肯定早就去天上見了神女,哪裏還能繼續神氣的活著。
對於這一切,巴圖爾當然知道得很清楚,隻是知道歸知道,在不真正傷害食物的情況下嚇嚇他們取取樂還是被允許的,所以他先前那一掌隻是為了恐嚇,而不是真的要打人出氣。
以往的食物不知道緣由,都是乖乖的被嚇一頓之後躲在角落裏望著他瑟瑟發抖,他特別愛看齊楚人這種嚇得半死的模樣,每每總要以此取樂,誰知這次竟然踢到鐵板上了。
對方不怕就算了,還反過來奚落了他一頓,簡直,簡直可惡至極!
旁邊特木爾笑哈哈的看著戲,讓他更覺麵上無光,最後狠狠的瞪了衛若衣一眼,跑旁邊坐著去了。
惹不起,躲得起!
他不惹事,衛若衣樂得清閑,壓根沒管他。
她看了一眼巴音,這人坐在她身邊不遠處,一個人默默的搗鼓著梅花袖箭,十分專心的模樣。
但衛若衣總覺得,這人的心思並不在梅花袖箭之上。
“仇人”,巴音說這兩個字時毫無感情的聲音好像還在她耳邊回響,他冷冰冰的聲音裏麵,帶著很純粹的恨意。
恨什麼呢?
溫墨含嗎?
他跟溫墨含長得一模一樣,說他們沒有關係誰都不會相信,是兄弟嗎?
衛若衣腦海裏慢慢的回想著,溫家,她知道的有母儀天下的溫皇後,有權傾朝野的溫丞相,還有命途多舛的滕施日勒的母親溫長安和溫潤如玉的厲家軍副將溫墨含。
別的,她好像還真的不太知道了。
她就算跟溫家人有接觸,應該也是在京都的花會上,但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她在花會上又不是玲瓏性子,能說上話的小姐都不多,每次去了花會更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待著,對來了什麼人也沒有特意關注留意。
或許曾經跟溫家某位小姐擦肩而過,或許身旁曾有某幾個小姐說起過溫家的八卦,不過這都與她無關,也不會被她記住。
但就是這樣,巴音的這張臉和他的態度,也足夠說明一點東西了。
真正不相幹的人,在你的生命裏連一點輕飄飄的痕跡都留不下,而仇人,這無疑是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更何況,巴音效忠的還是溫長安的兒子滕施日勒。
她移開目光,重新閉上眼。
溫家,也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