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營帳的燭火亮了一夜,天將明,厲鈺從裏麵走出來,眼底有些許的疲憊。
看到他,鄧毅立刻迎上,抱拳道:“將軍。”
厲鈺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他:“按照這個部署,別的之後再說。”
“是。”鄧毅道:“屬下這就去。”
“嗯。”厲鈺淡淡應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鄧毅原本準本離開,但見他走的方向,忍不住提醒道:“將軍,校場在那邊。”
軍營中的作息是非常固定的,尤其厲鈺作為將軍也從不偷懶,他底下的一幹將領也都曉得,現在是卯時,正是該操練的時候。
昨夜厲鈺熬了一宿,鄧毅有些擔心他是否是過於疲憊,以至於分不清校場的方向。
厲鈺轉過頭,平靜道:“我不去校場,該是時候回府給夫人喂藥了。”
鄧毅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哦,原來將軍不是去校場,是去……
給,夫,人,喂,藥???
他撓撓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將軍娶親之後他一直在外奔波,很少回陽陵城,之前也曾聽過關於這位將軍夫人的傳聞,不是說雖然生的美貌絕世,但為人非常之刁蠻任性,跟將軍完全不是一路人嗎?
無數場景從鄧毅腦海之中閃過。
他想起厲家人一貫的對妻子好的傳統,想起史書上那些因為女子而遺臭萬年的英雄豪傑,咽了咽口水:“將軍。”
“嗯?”
“您要是被夫人的美貌綁架了,您就眨眨眼。”
“……”
厲鈺沉聲道:“鄧毅。”
“屬下在!”
“你要是實在閑的發慌……”厲鈺勾了勾唇:“本將也可以做個順水人情,給你物色一門好的親事,讓你體會一下被自家妻子美貌綁架的感覺。”
鄧毅身軀一震,尷尬的笑了笑:“不,不用了吧。您看,鈴兒山的事情還沒解決,屬下不閑,一點都不閑!將軍告辭!”
說完,人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
厲鈺搖了搖頭,他這個下屬跟馮知初有得一拚,能力沒得說,但是提起女人就跟見了洪水猛獸似的。
別的女人也就罷了。
把夫人當洪水猛獸?
嘖,就算是,那他也心甘情願的受著,別人管得著嘛。
步履匆匆的趕回了府,厲鈺先給衛若衣喂藥,又抱著她泡了藥浴,給她換了新的衣裳,如此折騰完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
厲管家見他忙完,趕忙道:“將軍,早膳已經備好,您看是現在傳嗎?”
厲鈺搖搖頭:“先放著,我給夫人按摩完再吃。”
“這……”厲管家猶豫了一下,建議道:“將軍忙了一早上,不然還是吃完了再按摩?”
“無妨。”厲鈺擺手。
剛泡了藥浴按摩,這樣效果會比較好。
厲管家強不過他,隻能去吩咐膳房將早膳好好溫著。
用完早膳沒多久,厲衡也回了將軍府。
厲鈺在落月居主屋旁劈了一間來辦公用,他一進門就開始嚷嚷:“哥你神了,那幫人真的招供了,而且都沒怎麼審,一個比一個認罪快。”
為了驗證厲鈺的話,他昨晚連夜把人送到了知府衙門,還特意跟樓知府說讓他先審此案,今天晨間的操練結束之後立刻就跑知府衙門去打探情況,然後就目睹了一場點頭式招供現場。
樓知府點到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就瞬間招了。
一五一十,從動機,目的,到過程全部交代的一清二楚。
這種迫不及待的承認“我有罪”的行為都給厲衡看傻了,樓知府估摸著也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大的陣仗,比他傻得還久,回過頭之後驕傲又不失含蓄的組織結了案。
厲鈺因為早有預料,是以倒並不如何吃驚。
“哥,你不想知道是誰嗎?”厲衡問。
真的是一個很讓人意外的,並且很難想到的人!
因為那人此刻被關押在刑罰營中,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整幺蛾子的!
“我知道是誰。”厲鈺淡聲道,說著將公文翻了一頁,繼續看了起來:“陽陵城最近閑人多,漠北又不甚太平,有空關注這種沒意思的事兒,不如多看兩頁兵書。”
厲衡有點委屈,從小到大,他最怕看書!
而且這事兒哪裏沒有意思了,明明很有意思好吧!
“要是嫂子問你這個問題,你也這樣嗎?”他問。
厲鈺抬頭:“你拿你跟你嫂子比?”
厲衡:“……”
雖然是家庭地位不太一樣,但有必要鄙視得這麼明顯嗎!
他抱了抱拳:“我回軍營了。”
“嗯。”
他走之後不久,一個士兵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