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一曲春山(1 / 2)

如此又打擾了好幾對野鴛鴦,衛若衣方才將瑞豐樓的廂房全給逛了個大概。

糟糕的是,因著她這一番連續折騰,她身後已經綴上了一條龜奴小尾巴,麵色不善的盯著她。

更糟糕的是,尾巴都有了,林知府還是沒找著。

她在龜奴小尾巴的注視之下,顛顛倒倒的去推最後一間,這回難得的沒被人轟出來,邁步進去,卻發現裏頭根本沒人。

返至門口,龜奴小尾巴正美滋滋的給她關門:“爺這屋子裏沒人,您要是喜歡,可以在此處歇息。”

衛若衣借酒撒瘋:“人都沒有,爺歇什麼歇,找個有人的地兒去。”

她將酒壺一扔,龜奴立刻小心翼翼的接下,滿臉茫然的看著這個古怪的客人下樓。

待她走後,瑞豐樓風韻萬千的老鴇自一旁的小道走出,翹著蘭花指的手指將那酒壺拿起來搖了搖,譏誚道:“一滴酒沒喝也能醉成這樣,這位公子的酒量當真是不太好。”

龜奴一驚,惶然道:“小的這就去盯著。”

老鴇擺擺手:“不必,你那雙招子,在這位爺跟前同沒有也並無二致,端酒去吧。”

仗著有人撐腰,闖完禍就跑的滋味還挺不錯,衛若衣大咧咧的下了樓,厲鈺已經應付完一應下屬了,正在二樓等她。

衛若衣四下看看:“他們人呢?都給你嚇回去了?”

“食色性也,我豈是那般不講道理的人。”厲鈺站到欄杆邊,指給她看:“喏,都在底下坐著呢?”

衛若衣湊過去,一看樂了,瑞豐樓最底下的一樓,下屬們一本正經,筆直端正的坐著,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

“這是逛窯子呢,還是聽上屬訓話來了。”

厲鈺聳聳肩,該說的他已經說了,至於他們怎麼理解,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說話間,底下忽地起了樂聲。

厲鈺道:“聽聞瑞豐樓每月都有一場大戲,今天我們來得巧,正好趕上了。少爺,同觀否?”

衛若衣莞爾一笑:“厲公子請。”

兩人往下走,沒去最底下,而是在地下一層。

厲鈺解釋:“聽說這裏視野最好。”

可不是最好嘛,上頭幾層她先前都跑了一遍,林知府要真在瑞豐樓,隻能是在底下這幾層,他們站在地底下最高處,樓裏的人上上下下都要從這裏過,林知府隻要出來,必然能被發現。

龜奴捧了酒過來,衛若衣抬眼一看,正是之前一路跟著她那個,她摸了摸鼻子,裝作四處看風景。

正看著,一陣急促但輕巧的腳步聲響起,轉過頭,發現一排龜奴們迎麵而來,各自停在某處,往上掛了個牌子,這牌子衛若衣倒並不眼生,紅紅綠綠的,他們背後的那間,被掛上了一個紅木牌。

旁邊那間外頭無人,放的是綠木牌。

衛若衣一愣,之前那點不好意思頃刻間消失不見,問正在倒酒的龜奴:“我們在此處,這間屋子便算作我們的了麼?”

“是的,二位爺頗有眼光,此處在一層,又正對著戲台,視野極好呢。”龜奴答道。

衛若衣問:“一晚上多少銀子?”

龜奴笑著道:“一晚五兩,爺可隨意使用,裏頭也有鈴鐺,待春山曲結束之後,爺便可搖鈴了。”

好家夥,一間雅間抵得上她賣一瓶無痕膏了。

且無痕膏成本都值當二三兩銀子,扣除藥材成本,再扣除工錢損耗,要賣個四五瓶方才能賺得五兩銀子。

而瑞豐樓隻用一間雅間而已,還是一間可以每晚都生錢的雅間。

衛若衣看了一眼四周,就這個價格,一層的大半部分雅間門口都掛上了紅頭牌,且他們說話間,還一直有客人進來。

“那最底下呢?”衛若衣又問。

因客人沒有在聽聞價格之後退房,龜奴鬆了一口氣,笑容更誠懇了幾分,自顧自介紹起來:“回爺的話,今兒個是演大戲的日子,這價格同平日是不同的,您所在的一層五兩銀子一晚,底下二層三兩銀子一晚,至於最底下呀,您也看見了,是沒有雅間的,隻得一套桌椅,一盞清茶,所以收得也便宜,隻要一兩銀子即可。”

衛若衣好奇:“平日裏又是怎麼個價格?”

“平日裏若趕上了演小戲,就是一層三兩,二層一兩,三層五百文,若是大戲小戲都沒有,底下雅間便同上頭的屋子一樣,都隻收五百文,至於最底下的桌椅板凳茶,是一個子都不要的。”龜奴答道。

如此說來,開青樓還是個挺賺銀子的買賣。

隻要是賺銀子的買賣,總能得衛若衣幾分注意,正轉著腦筋,就聽厲鈺道:“不過我聽聞你們瑞豐樓戲演得雖好,生意如此興隆,也少不得鴇母的功勞。”

龜奴笑著稱是:“爺此話不假,得勝府做生意不必旁處,誰家不是挖空了心思想討個好,也不止咱家鴇母,旁的多是這樣。賺男人的銀子嘛,總是漂亮女人要容易些。”

“此話甚是有禮。”厲鈺說著,眼睛卻一直看著衛若衣,眸中明顯的有戲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