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猛哼道:“咋開這玩意兒來了?”
小浪張他爹哼了一聲:“這才是過日子人呢,為啥開拖拉機?幹了一大早上活來的唄?你姐姐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這才幾點啊,劉福貴就幹了一氣活了,你小子好好學著點吧……”
劉福貴嘴也甜,見麵叫爸媽,但跟小浪張不多說話。
“哎呀,快進來坐,嗬嗬嗬……”小浪張老娘好像把那天說的話全忘了,什麼她生的的女兒,一手指頭都舍不得碰,一句錯話都舍得不得罵,還要跟劉福貴拚命的詞兒也都沒了。
小浪張老娘麻利的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小浪張的老爹跟劉福貴坐下喝酒。
劉福貴說話多,讓吃就吃,讓喝就喝,喝多了就吐,吐完了接著喝。
張大猛不禁挑起大拇指:“姐夫你夠意思,真夠意思,你太實在了……”這邊靠近內蒙古,酒水很烈,喝多了不怕,喝吐了也沒人笑話你,但是不喝下去就證明你這人不行,太奸詐,沒人再理睬你了……
吃喝完畢,劉福貴也沒說來接小浪張,小浪張就被老娘推到了車上,劉福貴開著四輪車突突突的回去了。
雖然,他把小浪張接了回去,他想好好的照顧小浪張,他也相信陳小四算命算的真準……而小浪張也明白,娘家已經不再是她的家了,嫁給誰,那個人的家才是她的真正的家了,至少,她目前的情況是這樣了。
娘家,隻能當走親戚了,她再也會不到當年的那種時候了,忽然,她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真的是好孤單……
她忽然想,電視上經常說的,這個世界很大,再不走走,自己就老了,自己今年才二十五歲,難道真的就這樣的慢慢衰老下去麼……像自己的娘,像許許多多的農村女人那樣慢慢的……
自己會不會……還有另外的一種活法呢……
劉福貴把家裏收拾的幹淨利索,小浪張忽然有一種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但,這絕不是她想要的,也絕不是她現在就滿足了的……
……
此時,在紅城的一個偏僻的角落。
一人瘸腿的一大早上在工地上搬磚,這人禿頭,下肢一條腿像是廢了,膝蓋打著彎度根本伸不直了。
“大哥,就在這裏,在那呢,你看……”十多個小子,來到了這片工地。
而領頭的那人歪戴著帽子,一身黑衣,留著兩撇小胡子,歪著腦袋看著這推磚的工人。
“哎呦……真不是鷹哥,老鷹麼?咋還幹上力工了呢?”老鷹轉過頭,用破背心擦擦汗,三角眼看了這人一眼。
“吳經理,二十萬塊錢已經彙款給孫少了,已經不欠你們的了,我們兩清了。”
“兩清了?誰說的?我們的誤工費呢?我們的損失呢?孫少時間很值錢的,老鷹,你他媽的沒屎就別拉,沒那兩下子就別接活!你耽誤了孫少多少事,你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