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找回記憶手術?那是什麼?”

不同於曾經的那些默契反應,傑森對於阿梅利亞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完全陌生的。這回就連羅伊也忍不住捂住了臉。

“天哪傑森,別怪兄弟我不幫你……”

但對於陷入了迷茫和恐慌中的阿梅利亞來說,她現在其實並不想揍傑森一頓,那句話隻不過是用來嚇唬嚇唬他的。對於似乎真的忘了一切的傑森來說,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

“誰能告訴我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梅利亞頭疼欲裂,她實在無法接受現在正在發生的一切。她深吸幾口氣,迫使自己盡量冷靜下來。

“別管那些了……你知道我是誰嗎?該死,你總該知道自己是誰吧?”

但傑森依舊露出他那張阿梅利亞看了就想要揍他一頓的傻笑,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對著看起來最窩火的阿梅利亞開口了。

“我確實不認識你啊女士,至於我叫什麼……我也不記得了。”

“……你管我叫什麼?”

怒火就像是一把錘子,直接從阿梅利亞的胃裏頂到了她的腦子裏。她再也忍不住了,她衝了過去揪住了傑森的衣領。

“你竟然管我叫女士?你他媽以為我是誰?你連現在穿的這件破機車夾克都是我幫你洗的!你以為我們三個為什麼會呆在這?羅伊甚至連命都差點丟了!到底是哪個狗娘養的把你變成這副癡呆樣的?”

“哇哦,放尊重點灰頭發的小妞。他可是自願變成這樣的。”

不知什麼時候,在他們的身後出現了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光頭少年,他坐在一塊坐墊上,身體的周圍還微微發著藍光。

星火顯然認識這個懸停在半空中的人,她憤怒的撲了過去質問他。

“薩魯!你幹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幹,這隻不過是對於老朋友的一點小小的幫助而已。”

他看起來對星火的憤怒無動於衷,甚至還悠閑的翹起了右腳。

“小孩,你還記得上次來虛莽嗎?我早就告訴過你們了,捏掉你們的記憶對於我來說並不比捏掉一塊起司難多少。”

好極了,現在的情況就很明顯了。

阿梅利亞鬆開了揪著傑森衣領的手,任由他跌坐在了地上。她緊緊咬著後槽牙,好讓自己不要咆哮起來。

“那你也該知道我扯碎這座山也不比扯碎一張紙巾難多少吧?你說他自己放棄了了記憶?這句話我一個字也不信。”

薩魯一點也不在意阿梅利亞的抗拒,為了表示傑森忘記自己的記憶確有其事,他直接回放了當時的情景。

這一回就算是阿梅利亞也不能否認了。她站在那裏,看著傑森走了進來要求薩魯剝離那些讓他感到痛苦的記憶。

“看見沒?他自己承認那些痛苦的記憶會讓他裹足不前。他要求我抽取那些所有被黑暗觸及的記憶,回到那個原本的他,哪怕是再也找不到莽虛的入口也不在意。我這可是在幫他呢。”

“既然他都那麼要求了,那麼作為老熟人,我當然是要幫幫他啦?他的那些記憶,我當然就都收下了。現在你感覺怎麼樣啊孩子?”

“你說他要你扒掉那些痛苦的回憶?那他怎麼可能會把我們忘了呢?”

羅伊難以置信的把坐在地上的傑森拉了起來,星火皺著眉頭站在他的身後。

“我們是一個團隊啊?我們是法外者啊。更何況阿梅利亞?傑森每次和她打電話都在傻笑,天天晚上睡覺前還要親親那個狗牌項鏈。”

他把臉色難看的阿梅利亞拉了過來,像是展出什麼展覽品似的用手指了指。

“你管這叫痛苦的回憶?那我的一生豈不是是在地獄中度過的?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但出乎軍火庫意料的是,回答他的並不是躺在一堆靠枕中的薩魯,而是從剛才影像中傑森痛苦的要求剝離記憶時,就一直沉默到現在的阿梅利亞。

“別說了羅伊……別說了。傑森這個蠢貨……”

她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胸口難以自製的劇烈起伏著,如同掉進了無法掙紮的深海中。

“蝙蝠俠曾經教導過我們,記憶是互相影響的。它們如同一根根纏繞在一起的線,而抽取掉所有被黑暗觸及的記憶,那也就代表著——全部。”

“他忘記了全部,因為他的出生、和我的相遇、和蝙蝠俠的相遇,即使是作為法外者。黑暗都纏繞在他的身邊,如影隨形。”

“灰色頭發的小妞說的對,說不準他就是想要重新開始一段人生呢?”

薩魯依舊那麼漫不經心的斜靠在柔軟的靠墊裏。但阿梅利亞卻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嗤笑聲,她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副異常嘲諷的表情。

“所以我們放棄吧。就這麼回去吧……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那得讓你失望了。我和他一起經曆過那些黑暗,那些足以讓人發瘋的一切。你以為還有什麼可以打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