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的信譽已經破產了,我憑什麼相信你?”葉寫白無所畏懼地說道。
“你……難道你真不怕死?要知道,那無底淵的底下是一個大火坑,是魔火煉獄,你若掉下去,那種瞬間被焚成灰燼的痛苦,你可以想象一下有多可怕。”
“死我當然害怕,但陛下的反複無常,則更讓我感到害怕。”
“好,既然你選擇了死亡,朕就成全你。”
魔皇滿懷期待而來,卻失望而去。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他原以為自己這個條件開出來,葉寫白一定會答應,畢竟在死亡麵前,再貴重的東西都顯得微不足道。然,這犢子居然將活著的機會看得不值一文,不過到底還是因為他看穿了自己的意圖啊,他若將秘密說出來,自己當然會毀諾棄約,殺了他,畢竟他的存在對於魔族來說,是個巨大的潛在威脅。
不過都無所謂了,將他扔下無底淵,讓烈火焚了他,魔族的威脅自然也煙消雲散了。
三月初三,是日陰,烏雲蓋頂,天色暗淡,似乎就要下雨了。
也許是老天也不願看到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在世上發生。
六百個稚童,三百男童和三百女童,他們事先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上了新衣服,小女孩紮起了漂亮的頭飾,小男孩戴上了翡翠小冠。看起來比過年穿的衣裳還要好看。他們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若沒有遭此厄運,也許整個童年歲月也沒機會穿上這麼漂亮的新衣裳。而且他們的小手上都攥著一串冰糖葫蘆,有零食在手,又有新衣裳穿,小孩子高興得又笑又跳,渾然沒有想到,這是人生中最後的快樂,也是最後的時光。對於他們家人的眼淚和傷心,他們是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無底淵的旁邊,有一處主祭台,主祭台之下有一條開闊的滑道,那些稚童就是從那開闊的滑道上被推下無底淵的。此時黑暗的無底淵下麵,卷起一陣陣的罡風,將那主祭台上的白幡吹得獵獵作響。十二個魔人的歌者,站成了兩排,在一個拉著手風琴的魔人樂師的伴奏下,他們放開了空靈的歌喉,唱著獻祭曲。一遍又一遍地唱著,歌聲隨著風聲,遠遠地傳開去,送到遠遠站在外圍,嘶聲嚎叫和放聲痛哭的人類耳中,仿佛亡魂曲一般讓人撕心裂肺。
一座木製的主觀台上,被絲綢錦緞鋪設得豪華絢麗。中間的座位高大而氣派,那是一張仙藤椅,乃是萬古仙皇的禦座。此刻,一個長相儒雅的中年人頭戴皇冠,身披黃色絲質軟衣,麵容肅然地端坐在仙藤椅上,眸光銳利地望著不遠處的無底淵。
他就是萬古仙皇雮闕,是仙界的最高領袖,同時也萬古大陸的最高統治者。
每次祭奠鴻蒙饕餮獸,雮闕都能聽到悲慘的人類父母失去孩子所發出的嚎哭聲,也能看到那一個個可愛的稚童被推下無底淵之時,所發出的刺痛人心的尖叫。不過他卻情緒卻沒有絲毫波動,仿佛是在看一出有些乏味的蹩腳戲。不過對於那些稚童,他的眼神卻透露出很複雜的意味,也沒人能猜得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陛下,丫丫那丫頭,又提前走了,她還是不和陛下打招呼啊!”仙皇身邊一個姿容上佳甚至有些妖媚的女人輕聲說道。
雮闕似乎也不在意,說道:“她每次來這兒,都是轉一圈就走了,不管她。”
那女人眸波湛湛,微微一笑。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皇帝知道,他的乖女兒一直都是與他對著幹的。
雮丫丫是仙皇和孝靖皇後生的女兒,孝靖皇後仙逝多年,雮丫丫身為暮城公主,也與莊貴妃一道跟隨父親來了鴻蒙鎮。不過這姑娘天生一副叛逆的性子,而且看不慣莊貴妃那副惺惺作態的虛偽模樣,她人倒是來了,但隻轉了一圈,連屁股都沒有坐熱就走了,連自己的老父也不告知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