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暮城公主問起,陳道長沉吟半晌,方說道:“輕羽之魂的顯現乃是與天地元氣的聚集有關的,若一個地方的純正天地元氣融彙成雲,那輕羽之魂便有可能會感知到,然後顯現出來。不過這也隻是一個概率的問題,並非絕對的。”
雮夜君輕輕一歎,自從蘇彬一家因為輕羽之魂事件,被趕出了北嶽宗門,繼而又在半道上被襲殺,死了那麼多人後,他便動搖了信心,曾經產生過放棄的念頭,不過到底是難以放下那份執著和希冀。這麼多年來,他隻見過蘇彬手中的輕羽之魂,那一朵藍色的光之花讓他至今想起都激動不已,仿佛感受到了母後的氣息,但自從蘇彬一家子遁入深穀之後,他們便斷了聯係。畢竟不是每個地方都有北嶽山那種可以遠程通話的晶雲石。所以連那一片輕羽之魂都下落不明了。
聽聞道士的話,雮丫丫頗為失望。
雮夜君輕輕笑道:“既如此,那就是咱的緣分還沒到,所以無緣得見母後的輕羽之魂,眼下咱隻能耐心等待了。謝謝你,陳道長。”
陳道長花白的長眉微微抖動,閉上眼睛,合十說道:“殿下不必多禮。”
待陳道長離去後,雮丫丫便開始埋怨其兄長來:“哥,為何咱不去一趟蒼狗崖,說不定可以見到母後的輕羽之魂呢。”
雮夜君搖了搖頭:“輕羽之魂是可遇不可求的,在相同一個地方也不一定會出現兩次。陳道長過來與咱們訴說這事,很快就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咱們若貿貿然跟隨陳道長去蒼狗崖,難免要擔一份很大的風險,所以此事還是先放放吧。不急,也急不來的。”
雮丫丫也明白當中的厲害關係,也是輕輕一歎,突然想到什麼,說道:“哥,你上次不是說蘇長老的女婿是個天縱奇才的人物嗎?母後的輕羽之魂跟他不是有關係嗎?若咱們能找到他,是不是就能更快地尋到輕羽之魂?”
雮夜君歎道:“蘇長老如今都杳無音信了,我上哪兒去找他的女婿?”
雮丫丫嘴兒一扁,失落之情溢於言表。
便在這時,一個身披黑色甲胄的將領從外麵進來,朝雮夜君拱手道:“啟稟殿下,岩傀族的陌長老已經離開了滄瀾城。”
雮夜君眸色凝重,微微頷首:“我知道了。”
滄瀾州是仙界一個爛攤子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而造成這個爛攤子的原因除了惡劣的氣候環境,便是居住在萬焱沙漠邊緣的岩傀族了。岩傀人是石怪,他們的長相與石頭無異,隻是多了一口氣而已。他們的居住地之所以是在沙漠的邊緣,是因為他們以風沙為食。不過隨著石頭人的不斷繁衍生息,向外擴張領地也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岩傀族的族長曾經向仙皇提出索要整座滄瀾州的無理要求。這事涉及到領地的分裂問題,仙皇自然是一口回絕了。然後石頭怪們便開始興風作浪,頻頻侵擾邊地的居民,殺害仙族人的事情時有發生。
仙皇於是下令駐守滄瀾城的仙武軍隊對岩傀族進行剿殺,不過那可是一幫石頭怪,刀劍根本傷不了他們,隻有使用人海戰術和巨型兵器,這樣一來,每逢戰事,人員傷亡的指數便直線上升。但這些石頭怪每當看到勢頭不對,就往萬焱沙漠深處一遁,仙武軍的將士是血肉之軀,豈能進入沙漠追敵,於是來來去去地追剿,到頭來,非但沒能把岩傀族剿滅,反而助長了這幫又臭又硬石頭的囂張氣焰,他們更加瘋狂地進擊仙族的領地了。
仙皇無奈之下,唯有派出天使上差,與岩傀族的族長談判,不過這位族長也是茅坑裏的石頭,其得到整座滄瀾城的要求根本沒有一絲改變。一來二往,仙皇都被這事煩透了,於是將這個爛攤子甩給了兒子,讓他去處理。太子作為國之儲君,麵對這種棘手的爛攤子,自然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其實這本身就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汙糟事,你幹得好不會得到很高的讚譽,因為那是本分,你幹得不好,那鋪天蓋地的批評就會席卷而來,甚至會動搖儲君的位子。
每每想起岩傀族那位談判代表陌長老的嘴臉,雮夜君便心頭有氣。如今這位陌長老既然已經離開了滄瀾城,那就意味著這次雙方的談判又一次以失敗告終了。
當雮夜君深感頭疼之時,皇緝司的羅界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將那文書看了之後,羅界神色複雜,有些驚恐,也有些氣憤,不過他終究還是靜下心來,麵對一項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