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寫白微微一愣。
雮丫丫又是驚奇:“他?”
天鏡老人擺出了一副無賴模樣:“人是你們引過來的,你們不搞定,誰搞定?小公主你的修為太差,而且身份尊貴,是不能與別人動手的,他的身手馬馬虎虎,那就將就一下,讓他去把人打發了就行。”
葉寫白笑道:“行,那我就馬馬虎虎接受了吧。”
外麵的依舊下雪,而且越下越大,湖麵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積雪。灰蒙蒙的天上,朔風呼嘯,雲層消散,一片片的雪花漫天而舞。
天南峰的峰主無殤躲在湖畔一方巨石之下,躲避著風寒,不時朝湖麵上伸頭一張。在距離他數十丈之遙的另一處湖畔上,那是公主殿下的車輦隊,此時隨行的侍衛全都躲進車廂之中取暖了。那些牽引車架的鳳鳥也在地上縮成一團,將厚厚的羽毛將自己包裹著,以抵禦可怕的寒冷。
無殤貴為天南峰的掌門,跟蹤人的事按說是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的。但這次給他下命令的人來頭太大,令他不得不以掌門之尊行小卒之事。當葉寫白和雮丫丫下了湖麵,其實他就已經在遠端窺視了。對於這兩人在湖麵上的情感糾葛,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但對於葉寫白的身份,他也知道絕不是東宮侍衛這麼簡單。其實命令他跟蹤的人並不知道小公主此行的目的是什麼,不過那人也不會認為小公主是來天鏡湖觀雪景這麼無聊。畢竟天鏡湖的雪景雖美,但比這兒美得多的雪景其實在公主府附近就有,若單純是賞雪,誰會舍近求遠?而且這裏已經遠出了兩千裏地,太不合情理了。
天鏡老人無殤是認識的,但正如那老頭所言,他們之間並無交集,也沒有說過話,所以無殤隻知道這老頭住在天鏡湖,至於對方的修為啊,脾性啊什麼的,他也是不清楚的。畢竟老頭一向離群索居,從不與外界往來,也不參與外界武者的江湖事。
無殤正閉著眼睛,進入冥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見縫插針般修煉一會兒也是好的,突然他感到一道氣流從後方的天際疾射而來,那不是寒風形成的氣流,而是一種元氣加持的翻滾的東西。
無殤猛然向前方竄出,隨即聽到了轟的一聲,他所在的地方仿佛被一枚炮彈擊中,炸了起來。霎時間,碎石紛飛,積雪四濺。
無殤掠至半空之時,已經處於戰鬥狀態,身上的元氣如烈焰燃燒,將他裹於空中,他懸空而立,雙掌冒出了兩柄元氣刀,眸光如電,死死地盯著數十丈開外的男子。
天南峰是仙界一個較大的門派,他們的鎮派武技是雪陽擊,顧名思義,這門武技是與雪有關的,這大約也是他被派過來跟蹤的原因,畢竟這種北境的苦寒天氣,於他而言,是最能施展殺招的有利條件。
葉寫白自從接下揍無殤一頓的任務,就被天鏡老人送出了湖麵。這老兒年紀很大,脾性也暴躁古怪,出得湖麵,他便叫葉寫白出手,先給對方來一記狠的。那擠眉瞪眼,氣急敗壞的樣子讓葉寫白有些無所適從。不過打架偷襲,原本就沒什麼道理可講,葉寫白也能理解。
無殤懸於半空之中,風雪在他的周圍呼嘯著,旋轉著,那漸漸形成一個白色的雪球。
“小子,你要趁他還沒形成雪球就出手啊,要不然你有苦頭吃了。”天鏡老人大聲提醒道。
雮丫丫站在他身邊,也被無殤身邊雪花滾滾的場麵給震驚了。
葉寫白當然知道對方的厲害,他右掌翻飛,一記火陽暴朝無殤擊了過去。
此時以他的修為,要使出火陽暴,簡直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轟!
火陽暴擊中了無殤麵前不斷聚集不斷構築的雪球,萬斛珍珠炸開於空中,漫天飛舞而下。但那不斷聚集過來的雪花卻很快將崩掉的雪球外層填補了回來。
“哈哈哈!小子,你還不快點將他的雪球擊碎,待會兒你要哭了。”天鏡老人撫著頜下那並不存在的胡須,神色得意。
“蘇燦,你要小心啊!”雮丫丫大聲叫起來。
關於雪陽擊的威力,她是清楚的,若讓武者將雪球滾至最大,一旦轟擊過來,那將是雪崩一般的災難。
“蘇燦?”天鏡老人微微一愕,隨即恍然,“原來他姓蘇名燦,字寫白。”
雮丫丫懶得與他糾纏不清,緊張萬分地望著前方的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