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寫白笑道:“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我師姐了?”
雮夜君沉吟半晌,鄭重地點了點頭:“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
葉寫白說道:“但我要告訴你,我師姐是個孤兒,她是被她師父從路邊撿回來養大的,如今他的師父苗善本被精靈族的人抓走了。我師姐是個好姑娘,但是家世的話,我不知會不會成為你們之間的障礙。而且她是人類,這些你都需要考慮清楚。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師姐這輩子就一個師父是親人,如今師父又生死未明,可以說是孤苦伶仃的,你要想清楚,與她會不會有結果,如果你覺得沒有,就不要去開始,否則對她的傷害會很大。”
雮夜君麵色凝凝,他知道葉寫白話的意思,沐青鸞是個好姑娘,而且身世卑微,也正因為如此,對方一般來說是比較脆弱的,自己是仙族的儲君,將來是統禦七界的王,他們之間的距離簡直如天塹一般,自己真能克服這個困難嗎?
“其實你也不用這麼著急的,先與我師姐相處一段日子,再看看情況。”葉寫白說道。
雮夜君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雖然情不知所起,但一往而深通常是感性的成分居多的。他對沐青鸞心動了,但現實中還是有很多問題需要去麵對的。
夜晚,營帳內燈火馨黃,外麵寒風呼嘯,但裏麵蓋著厚厚被褥的沐青鸞還是感覺到很久以來不曾有過的溫暖,
她從小到大都是在一種饑寒交迫的感覺中渡過的,苗善本雖收養了她,但說實話,對她卻是被當作一個奴婢一般看待的,從五六歲開始,她就得幫忙幹活,要不然就得挨打,不給飯吃。長大之後,就得負責起為苗善本采藥的事情來。采藥是一件極為艱苦的活兒,不但在野外風餐露宿,還得忍受那種遠離人群,隨時會遇到危險的孤獨。這麼些年過來,她在野外小傷受了無數次,大傷也不少,很多時候,她站在崖邊或者河邊,她都有一種想跳下去的衝動。有著這樣一段糟糕經曆的姑娘在麵對一個英俊男子溫暖的問候之時,心是比較容易淪陷的。
“沐姑娘,你感覺好些沒?”雮夜君笑容淡淡,語氣溫柔。
沐青鸞有些惶恐:“多謝殿下關心,我好多了。殿下這麼晚了,還沒安歇啊!”
雮夜君笑道:“還沒呢,天氣冷,你要注意身體,可別凍著了。”
“多謝殿下關心,沐青鸞愧不敢當。其實,殿下,你不必對我這麼好的。”沐青鸞望著對方殷切的目光,心中亂作一團麻,甚至有些害怕。畢竟兩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遠。
“沐姑娘,我……我想跟你說句話。”雮夜君咽了一下口水,鼓足了勇氣。
沐青鸞的心突然狂跳起來,幹笑道:“殿下請講。”
雮夜君說道:“沐姑娘,我喜歡你。”這話終於說了出來,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盡管已經有了思想準備,但沐青鸞還是愣在那兒了,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過了好一陣子,沐青鸞才尷尬地笑了笑:“殿下你這是在開玩笑嗎?”
“沒有,青鸞,我是真心喜歡你的。這不是開玩笑。”雮夜君認認真真地說道。
沐青鸞的眼淚一下子來了,哭得梨花帶雨的,豆大的淚珠從俏頰上滾滾而落。
雮夜君頓時慌了手腳,苦著臉說道:“你別哭啊!就算你不願意,我也沒把你怎麼著啊,你這樣哭,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
雮夜君又是想伸手給她擦拭眼淚,又是想找手帕遞給對方,但他是男的,又哪裏來的手帕,不由羞窘萬分,就像衝出去找可以給對方擦眼淚的東西。
“殿下,你別走。”沐青鸞見堂堂儲君居然被自己的眼淚鬧得手足無措,不由含淚而笑。
雮夜君這才坐下來,有些緊張地望著她:“你……你沒事吧?”
沐青鸞抹掉臉上的淚珠,說道:“我沒事,殿下的話,可把青鸞給嚇死了。青鸞隻是個人類的女子,身世不好,哪兒配得上殿下,所以青鸞真是被嚇到了。請殿下莫要開這種玩笑。”
雮夜君有些急了:“沐姑娘,我真的沒有開玩笑,請你相信我,好不好?”
沐青鸞再次落淚,望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大男孩,她有種心疼的感覺。
她的眼淚再次讓對方慌亂了一陣,不過還好這位可愛的太子殿下並沒有要衝出去求援的意思,隻是坐在那兒撓著頭皮,幹著急。
沐青鸞哭了一陣,終於收了淚,怔怔地望著他,正色道:“殿下的愛,青鸞受寵若驚,但殿下有沒有想過,我們之間是根本不可能的。你是仙人我是人類,仙人與人類通婚,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當中會遇到的阻力,不用我說,想必殿下也能明白。還有就是,青鸞以一介人類貧民女子身份,若將來不幸成為太子妃,殿下勢必會遭到巨大的壓力,這對於殿下來講,就意味著諸多麻煩,比如說,儲君之位的動搖,對手的攻訐,還有仙皇陛下的不滿,這些殿下有沒有想過。當然,我不知道你作為儲君具體的選妻標準,但我想殿下應該是沒有自由選擇的權利的。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