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讓何金扶著自己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鼻青臉腫的曹宏昌,又看了看一旁,拿出了對熱症有奇效藥茶的梅家母子五人。
“行了,這事本就是昌哥兒不對。”村長咳嗽兩聲,“弄壞了旁人東西,挨一頓打,也是應該的。”
高氏哪裏肯依,聲音一下子就拔高了:“這叫什麼話,我們昌哥兒就白挨打了?!”
他皺著眉,告誡道:“你若是覺得不公平,那你們曹家可以自己上路。”
僅僅這一句話,就把高氏那高漲的怒火給按下來了。
高氏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咬著牙,拽著曹宏昌的手:“行!咱們走!”
曹宏昌還有些不依不饒的,被高氏拽著走出好些距離後,差點躺地上打滾:“娘,我難道真的就白挨打了?!”
高氏看著兒子那又青又紅的一張臉,心疼極了,忍不住罵罵咧咧的:“那老不死的,往常你舅舅在縣衙裏頭當差,他便對咱們高看幾眼!眼下這往外逃荒了,就不把我們曹家看在眼裏了!偏生這逃荒還得看他,真真是氣死我了!”
曹宏昌也罵:“梅家那幾個討嫌鬼,下次我一定要狠狠揍他們一頓!”
娘倆一起罵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沒法子,隻能含恨回了。
另外一邊,朱相宜帶著何金那幾個身強力壯的村民,趕忙把喬畫屏煮的那些藥茶給分發了下去。
主要是先緊著有了熱病症狀的那些人。
分發藥茶的時候,朱相宜還不忘說一句:“這是喬家妹子煮的。我看過了,確實有效。”
聽到這話的村人,大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來:“喬氏?”
村子裏是多姓氏雜居,但就是沒有姓喬的。
也就是先前,梅家當家的把喬氏娶了回來,喬氏的身份文牒也跟著落到了流金村,流金村裏這才有了這麼一個姓喬的。
朱相宜在村子裏行醫,自然也知道流金村裏的人對喬畫屏的觀感都很差。
但他是郎中,拋開旁的不說,喬畫屏熬得這藥茶,確實是極對症的。
他自然是要幫著喬畫屏正名:“是啊,就是她。我跟村長都已經試過藥了,很有效。”
朱相宜在十裏八鄉的名聲都很好,他這般說,不少村民們遲疑過後,也就勉強信了。
隻是,這一碗藥茶下去,那通體舒暢的清爽感,他們那顧慮是一星半點都沒了。
朱相宜眼裏帶上了淡淡的笑意。
很快,這一大鍋藥茶便分得都不剩了,還有些不夠分的。
喬畫屏也沒抱怨,她倒掉藥渣,又熬了一鍋藥茶。
這次,她讓梅家幾個孩子幫著去送了。
因著先前那一鍋藥茶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的被證實,這次梅家幾個孩子一把藥茶端過去,幾乎是不必費半點唇舌,那些得了熱病的人,便趕忙接過來,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梅家幾個孩子也因此得了許多聲滿懷誠摯的感謝。
梅清曜跟梅清晃沒多想,他們隻是覺得開心極了。
梅清昱卻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躲在林間蔭涼下的小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