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村的村人們被這種悲憤到了極致的情緒感染了。
不少人背過身去,默默的擦了一把淚。
喬畫屏也是萬萬沒想到,竟然還勾出這麼一樁陳年往事來。
也不好說是不是巧合。
但,裏麵到底牽扯到了一條人命。
這下,有了阿金他娘這番話,倒是不需要她把梅清晃喊上來,讓村人們直觀的去感受,對這樣一個小孩子下手,高氏到底有多殘忍了。
群情激奮,曹家人都有些瑟縮,不敢再說什麼。
村長十分嚴肅的當眾審問了高氏。
但到底是陳年舊事,毫無證據,再加上高氏矢口否認,說什麼都不鬆口,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說是這麼說,但阿金他娘看向高氏的眼神,顯然已經認定了這事就是高氏做的。
“村長,高氏這樣狠毒的人,不能再留在咱們村了!”阿金他娘突然聲音嘶啞的開了口。
這話一出,得了不少村民們的附聲。
逃荒本就累得夠嗆,要是這時候,還要分心去提防高氏會不會害了自己的孩子,未免也太過煎熬。
村長原本就有這個意思。
但高氏是曹家的媳婦,曹家人丁不算多,但加上高氏頂上的公婆,下頭的小叔子一家,未出嫁的一個小姑子,算下來也是有十人左右。
村長看向曹家人。
曹老頭的麵皮抽了抽。
說真的,他活了四十來歲,今兒是最丟人的一天!
他抹了一把臉,看都不看大兒子一眼,聲音沙啞:“我們曹家出了這麼個毒婦,也是家門不幸。村長要是驅除高氏,我沒什麼意見,也能直接替我兒子做主,把高氏給休了。隻不過……”
他看了一眼一直陰沉著臉的大孫子曹宏昌,咬了咬牙,啞著聲,“村長,咱們眼下在逃荒,要是把高氏給休了,驅逐出村,那就等於是讓高氏去死啊!”
村長沉默了。
確實,大家又不是都像高氏那般心狠手辣,誰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背負上一條人命。
村人們也沉默了。
隻有阿金他娘,在那冷笑:“高氏的命是命,我阿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村長長歎一聲:“但咱們也沒有證據證明阿金的死跟高氏有關啊。就是官府辦案,也講究一個證據是不是?言柏媳婦,我知道你心裏苦,但這事,咱們也得講究一個證據。”
阿金他娘咬著牙,沉默了。
篝火燒得旺旺的,但阿金他娘臉上的神色,冷得像塊冰。
最後,經過商討,村裏頭拿出了一個暫行的方案。
先讓高氏跟著村裏人走,由曹家人負責看守。若是高氏再惹出什麼事,就把高氏連曹家一起,驅逐出村裏逃荒的隊伍——等到了下個村落或者城鎮,有人煙的地方,就讓高氏留下自行謀生。
這方案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就連阿金他娘也沒吭聲。
但——周家人卻不幹了。
周許氏一把拽著周小清的胳膊從後頭看熱鬧的人群裏走出。
她扯著嗓子道:“這事可還沒完啊。我說曹家的,高氏先前幹壞事的時候,可還是你們曹家的媳婦。你看看,看看,把我家孫女蟄成這樣子,就這麼想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