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沒什麼可是!”喬廉氏有些不耐的打斷了喬畫蝶的話,“喬三丫有什麼了不起的?她一個寡婦,還帶著四個拖油瓶,”喬廉氏嘴角一撇,“哦,對了,現在是五個了……五個拖油瓶,你覺得哪個男人會要這種人?”
這番貶低喬畫屏的話,說得喬畫蝶心裏好受些。
她心裏雖然也知道這些,但這話從她們親娘嘴裏說出來,豈不是證明,她那個三姐連親娘都嫌棄,怎麼可能會有男人喜歡她?
這讓喬畫蝶心裏舒服了好多。
喬畫屏那等無情無義的小人,朱大夫那等有品位的,才不會喜歡她。
喬廉氏見喬畫蝶神色緩和了些,趕忙道:“你啊,也別太任性了……趕緊的,你去朱大夫那裏,跟他借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喬畫蝶嚇了一大跳,“這麼多?”
她顯然有些猶豫:“娘,家裏先前已經欠了朱大夫快一兩銀子了。再管他借五兩,會不會太多了?……我們到時候也還不起啊。”
喬廉氏直皺眉:“哪裏多了,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哪個不要錢?……再說了,”喬廉氏轉嗔為笑,樂嗬嗬的拍了拍喬畫蝶的手背,“我看啊,朱大夫對你這般好,八成是看上你了。咱們遲早是一家子,到時候這些賬,那哪能還叫賬?”
喬畫蝶羞紅了臉,羞答答的跑去找朱相宜了。
喬家二兒媳婦秦氏在一旁聽得直撇嘴。
不過,家裏頭借到了銀錢,對她也是好事。
她鞋底的夾層裏縫了一張十兩的銀票,那是她攢了許多年的體己錢,是她們二房最後的退路,她可不想動開那十兩銀子。
而喬家的大兒媳婦於氏,好像沒聽到喬廉氏與喬畫蝶的對話一樣,毫無反應。
她抱著喬靜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很快,村子裏第一批去采買的人,推著小推車往縣城去了。
餘下的流金村與碧水屯子人,趁著這難得的安營紮寨修整,大多數都去了離著破廟不遠的一條小河邊洗洗衣裳什麼的。
梅清曜帶著兩個弟弟到小溪邊給白飛野洗尿布去了。
梅清映原也想一道去,但三個當哥哥的,是斷斷舍不得讓尚不足四歲的妹妹去洗尿布,便隨便想了個理由,說什麼若是她也去了,小阿野豈不是沒人陪著玩了?
成功的把梅清映給留了下來。
慶雲媳婦抱著孩子來尋喬畫屏說話。
喬畫屏沒有生養過,膝下雖然有四個孩子,但這四個孩子俱是他們親爹教養長大,她這個當人後娘的,自然也沒什麼養育這麼小的嬰兒的經驗。
慶雲媳婦便在休息的時候時常抱著孩子過來,順道教喬畫屏一些育兒常識。
喬畫屏學得很是認真。
慶雲媳婦忍不住就笑歎:“這孩子能碰上你,也是他的福氣啊。”
白飛野恰好吐了個泡泡,泡泡一破,他自己咯咯的笑了起來。
也不用人哄,也不用人逗,不哭不鬧,乖巧極了。
慶雲媳婦忍不住又歎:“這孩子也極乖巧的,我打小照顧弟弟妹妹長大,再大了些,家裏還有侄子侄女等我照看。嫁了人,又生了這麼個小東西,算起來,見過的小嬰兒兩隻手數不過來——有一個算一個,都沒有你家阿野半分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