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路上走了四日。
白日喬畫屏駕著馬車在官道上奔馳,夜晚她們則入住臨近縣城的客棧。
就如同一戶普普通通出門尋親問友的尋常人家。
然而到了第五日,他們落腳的這地方有些小,經營客棧的是一戶上了年紀的夫婦,無力提供夥食,喬畫屏便隻能自己出門買飯。
幾個孩子在客棧休息,為了謹慎起見,喬畫屏隻身出了門,沒有帶跟那些人打過照麵的臘梅迎春。
但她是萬萬沒想到,當她在買牛肉包子時,身後有人騎馬而過,她隻聽那人說了一句話,就認出了,這正是先前帶人抓白飛野的那男子!
她曾在喜鵲型無人機中見過的!
喬畫屏不動聲色,假裝手中銅板掉落,她自然而然的轉過去身,彎腰撿起地上的銅板。
那男子正在街對麵的一間茶寮前,翻身下馬,看似是要去買些茶喝。
喬畫屏早就從喜鵲型無人機的探查中知道這男子十分警覺,不過她訓練多年,神色自然,眼神平和,即便是再警覺,也絕不會發現什麼端倪。
看上去,就像是一名尋常婦人往這邊隨意看了一眼——喬畫屏也確實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先前在無人機傳回來的影像中,喬畫屏就知道這人俊朗得很,這次見了真人,更是發覺其身上還有幾分疏朗英氣——總而言之,就是,不像個壞人。
不過,單憑像不像的,也不好就給人定了性。
反正他要抓她的阿野,那就是她的敵人!
喬畫屏神色如常的轉身,背對著那男子,繼續買她的牛肉包子。
但轉身後,她眸色便冷了一分。
這人單人單騎,看著不像是來抓阿野的,倒像是路過。
可這未免也太巧了,喬畫屏可不信什麼緣分。
無論如何,事涉阿野,喬畫屏不敢掉以輕心。
她不動聲色的買回了牛肉包子,當作一家子的晚飯。喬畫屏並沒有連夜離開,這反而像是心中有鬼的樣子。
她帶著幾個孩子在這小破客棧裏過了一夜,待到晨曦未明時,她睜開眼,眼神清明無比,先裝作買早飯的樣子,去外頭轉了一遭,沒有見到那男子的蹤跡,這才讓臘梅迎春帶著幾個孩子從破落客棧的後院上了馬車,她直接駕著馬車離開。
早飯是在馬車上用的。
這幾日趕路,她們經常這般,孩子們倒也沒有覺出什麼異常來。
隻是整日坐車趕路,一日兩日三日那還叫一個新奇有趣,一連五日,最初的新鮮感過去,就是再乖的崽兒,那也有些坐不住了。
梅清映悄悄把車簾掀起了一道縫,小聲問喬畫屏:“娘,我可以看看外麵嗎?”
可把喬畫屏心疼壞了。
她道:“無妨,隻是趕路風大,你們看一會兒,便把車簾放下。”
梅清映歡歡喜喜的應了一聲。
然而馬蹄聲響過,喬畫屏就目瞪口呆的見著,那個曾經抓過白飛野的男人,策馬從馬車一側疾馳而過。
他好像隻是單純路過,並不是追蹤而來。
馬匹騰起陣陣灰塵,那人策馬往前去了。
喬畫屏忍不住在心中罵了一句,孽緣啊!
好在,這人已經趕到了她們前麵,接下來她們隻要小心些,走得慢些,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