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畫屏知道這是需要時間來醫治的心病,沒有多說什麼,隻親手端了碗加了營養劑的茶奉給了祥國公夫人。
祥國公夫人憔悴一笑,沒說什麼,接過來喝了一口,誇道:“這茶你放了什麼?倒是甜滋滋的。”
喬畫屏道:“放了些補藥。嬸嬸可要好好保重身體,你別看侯爺現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但氣色看著比嬸嬸還好。”
祥國公夫人被逗得一笑。
這倒也是。
她把喬畫屏端來的那茶一飲而盡,把茶盞順手遞給丫鬟後,看著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梅淵直歎息:“阿命這……是還有先前叛兵餘孽?”
“這倒不是。”喬畫屏把丫鬟屏退,跟祥國公兩口子把事情簡單一說,“……實則是有個梅氏族人,托人來同我們說,侯爺其實是鄔水梅氏的嫡長子,原名梅深,十幾年前,因著不滿家族行事,離家出走……隻是,那梅氏族人大概是同侯爺有私仇的,在我們見麵的雅室裏放了火,還趁亂給了侯爺一飛刀。”
祥國公兩口子聽得目瞪口呆。
“阿命……竟然是鄔水梅家的人?”祥國公夫人喃喃道。
顯然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會不會是那梅氏族人故意誤導你們?”
“應該不會。”喬畫屏沉吟道,“其實先前映映的同窗也說過,映映同鄔水梅氏的人生得有幾分想象……而且那梅氏族人對侯爺的恨意不摻假,倒也沒必要在這上麵騙我們。”
祥國公點了點頭,有些感歎。
想不到阿命竟是鄔水梅氏的人。
二老探望過梅淵,見他哪怕昏迷著,氣色紅潤,狀態著實不錯,走的時候一個個倒是沒那麼擔心了。
喬畫屏坐在梅淵床邊,一靜下來就有些無聊。
她去拿手指勾著梅淵的鬢發胡亂擺弄:“……為什麼還醒不了呢?”
……
梅淵醒來時,是第二天的日暮。
天邊晚霞勝火,透過窗柩映亮了喬畫屏的半邊臉。
她靜靜的坐在窗前的軟塌上看著話本子。
突然間,喬畫屏感受到了一股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轉過頭去,便看到梅淵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沒有說話,人就是那麼躺在床上,側著臉,定定的看著她。
喬畫屏起了身,頗有些驚喜:“你醒了?”
她快步來到床前:“覺得怎麼樣?哪裏不舒服嗎?”
梅淵沒說話,隻不錯眼的看著喬畫屏。
喬畫屏心裏咯噔一下。
梅淵這眼神,同先前不太一樣了。
她腦子裏冒出個離譜的猜測來。
梅淵不會……又失憶了吧?
“你……”喬畫屏極難得的,有些慌。
她開始認真思索,空間裏有什麼東西能派得上用場?
她不想梅淵失憶忘了她!
梅淵突然沙啞出聲:“……我都想起來了。想起來我是誰了。”
喬畫屏心情猶如過山車般:“……你是都想起來了?”
梅淵點點頭。
喬畫屏隻覺得渾身一陣鬆泛。
沒失憶就好!
“那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喬畫屏坐在梅淵床側,輕聲問,“要喝些水麼?”
梅淵臉上沒什麼複雜的情緒,半晌才吐出一個字來:“要。”
梅淵身體素質著實是太好,這會兒剛結束昏迷,甚至不用喬畫屏攙扶,他自己便扶著床榻,自己緩緩坐起了身。
喬畫屏順手往梅淵背後墊了幾個軟墊。
她沒喊丫鬟,親力親為的倒了杯溫熱的白水。
她手一翻,從空間裏又取出一支營養液來,直接放到了白水裏。
梅淵隻盯著看,沒有說話。
同先前一般,對喬畫屏能憑空變出東西,並沒有半點旁的情緒。
喬畫屏把加了料的水遞給梅淵,梅淵接過,不帶半點猶豫的一飲而盡。
喬畫屏嘴唇翹了翹。
喬畫屏坐在梅淵床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梅淵的手指。
先前她想著,有朝一日梅淵能恢複記憶就好了。
但這會兒梅淵真恢複了記憶,她卻淡淡的好像沒了那個執念。
還有什麼,比人好好的活著,健健康康的活著,更重要的事麼?
喬畫屏在那玩著梅淵的手指,梅淵整個人都有些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