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語,隨即退後了兩步,與她拉開了一段距離。他嘴角露出一個細細的弧度,眼眸略抬高,不再盯著著她瞧,大掌緩緩鬆開,小巧的白色手機碎成了N片,從半空中劈裏啪啦的爭先恐後地掉落在地。
許思意連忙蹲下/身來,巴巴地看著一堆碎片,如烏雲罩頂,心痛難當。
“現在你也可以滾了。”
在她悲戚間,男人冰冷的話語響起。冷漠無情,又帶著有錢人特有的輕描淡寫。
“滾你妹!”許思意隱忍了半天的粗口總算爆出來了。
抬起頭,那一抹倔強的情緒偏偏生在了一雙水杏眸之中,此刻既委屈,又氣惱,“你賠我的手機!”
男人冷酷地瞥了一眼,垂下眸來,似在思考她的問題,他衣衫不整,袒了一大片的胸卻沒讓人覺出半分輕佻來。
遲疑了一會,他兩條長腿往沙發方向邁去,步子優雅從容。如果他穿上西裝或者是類似的燕尾服,就仿佛一個中世紀貴族王子,高貴中不失霸氣。
“拿去。”
他從皮夾裏抽出了一疊鈔票,動作瀟灑,紛紛揚揚地灑在女孩麵前,地上最起碼有個五六十張紅票,足夠她買好幾部同樣的手機了。
男人的舉動不算太惡劣,卻勾起了許思意的回憶,上學的時候曾經也有人那麼幹過,在所有同學的麵前,狠狠地羞辱了她。
此刻男人的形象與記憶中的那個討厭的人重疊了,心底的不甘,屈辱,以及反骨通通被激發出來。
半響,她沒有動。
“怎麼,嫌少?”良久沒有感覺到女人的動靜,男人挑了挑劍眉問。
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臉色的古怪與表情變化,在男人看來,自己的行為沒有任何的不妥,他隻是賠償。
外表越是看起來清純的女孩,野心越大,眼前的女孩不外如是,要繼續惺惺作態麼,他倒要看看她的演技。
如果不是,那就真的是演戲專業出來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男人沒有注意到,近距離看,她的身體竟是在微微顫抖。
“要多少,開個價?”他今天的耐心好像太充裕了,偏偏對方不領情。
有錢人的嘴臉真是太討厭了,以為什麼事情都可以用錢解決麼?
許思意眸光忽然一凝,粉拳緊捏,胸口燃著一堆火,如果不發泄就會爆裂而亡。周遠揚和她一樣,寒門子弟,她大三,剛剛出來實習,周遠揚去年畢業才在一家大公司裏轉了正,對有錢人來說,它隻是一隻手機,對她而言,卻意義珍貴。
明明是怒到了極點,她卻反常的勾起唇瓣,水杏眸裏全是滿滿的挑釁與不屑。
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道:“陸總既然財大氣粗,那就賠我一部一模一樣的手機,把這堆碎片複原!”
複原?她是在說笑話麼?
這女孩竟敢如此大膽,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在他麵前如此放肆。他星眸半眯,逐漸流淌出危險的氣息來。
“如果不能,請你現在跟我道歉,而不是用錢來解決問題。”許思意不卑不亢,眼眸中一片平靜。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男人低沉壓抑的話語襲來。
許思意仿若未覺,直視著他幽暗而隱隱升起略微怒意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