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意搖搖頭說:“玩兒一玩兒到時可以,弄得太正式了,那是不行的。這裏隻有張爺爺一家人,也不過隻有六口人,平日裏打掃衛生伺候花草的,已經很不容易了,這要是在弄這些,隻怕他們也精力不夠。”
宋洋洋點點頭,“你說得對,張爺爺都那麼大的年齡了,還在幹活兒,也真是不容易。還有張奶奶,現在都臥病在床了,這山上,竟然連下山看病都難!你說張奶奶的腿,還能不能治好啊?”
“年輕的時候落下的月子病,哪裏是那麼容易治好的。也幸好張爺爺不離不棄,還能照顧她。我想著,我們下山的時候,把張爺爺和張奶奶帶下去吧,讓他們去城裏,先把病看好。以後也不要在這裏住了,山上雖然空氣清新,但是到底不方便。”
許思意的說法顯然是得到了宋洋洋的讚同,她也連連點頭。
“這個山莊,對我們來說是享受,但是對於張爺爺張奶奶一家子來說,不過就是個工作而已。如果可以換個同樣工資的工作,我想,他們也不會願意待在這裏吧?”
曲水流觴的計劃,當然最終還是沒能實施。
但是許思意借著這個情景,把孩子們都叫過來,給他們講了曲水流觴的故事。
孩子們都坐在亭子裏,許思意說:“以前有個朝代叫晉,晉代呢,有一個非常非常有名的大書法家,叫做王羲之。王羲之呢,帶著他的家人朋友一起在一個叫做蘭亭的地方舉行了一個修褉活動。”
小悅悅突然問:“媽媽,什麼是修褉?修鞋嗎?修鞋還可以搞活動嗎?”
旁邊坐著的宋洋洋哈哈的大聲笑了出來,“哎呀,小悅悅,你的想象力可真是豐富!”
許思意瞪了宋洋洋一眼,宋洋洋趕緊捂著嘴巴,搖搖手,表示不笑了。
許思意解釋道:“這個修褉呢,就是以前的一種風俗,就是他們在大致三月的時候,會舉行一個水邊嬉遊的活動,目的呢就是消除不詳之類的,這種風俗就叫修褉了!”
小杏杏說:“哎呀,小悅悅你有問題等絲絲阿姨說完了再問,我們都等著聽呢!”
小悅悅給大家道了歉,許思意又繼續說:“這個,王羲之啊,在蘭亭舉行的這個修褉活動中,所有人坐在河邊看著也像我們麵前這樣的蜿蜿蜒蜒的流水賦詩,然後呢,這個事情呢,後來就成為了流傳千古的一段佳話。這就是曲水流觴的故事!”
說完這個故事,那邊飯做好了,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樣子的阿姨過來,叫許思意和宋洋洋,還有孩子們去吃飯。
“兩位夫人,還有三位小小姐小少爺,飯好了。”
許思意馬上轉過頭來糾正道:“阿姨,請不要叫他們小姐少爺的,人人都是平等的。你可以叫他們的名字,悅悅,杏杏和周洲。”
阿姨馬上改口說:“好,我記住了。請夫人還有悅悅,杏杏,周洲,過去吃飯。”
走了半截,周洲拉住了阿姨的袖子。
阿姨馬上停下來,本來是想要問周洲有什麼想法的,但是周洲卻說:“奶奶,我是許阿姨家保姆的兒子,所以請您不要把我當做這家的主人來對待。好嗎?”
阿姨看到周洲這個樣子,感覺十分乖巧,就蹲下來跟周洲說:“剛才,夫人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周洲點頭。
阿姨說:“夫人說了,人人都是平等的!所以,就算你是保姆的兒子,你也跟他們是平等的。夫人帶你來了,你就是客人。在我眼裏,你和杏杏,悅悅,都是一樣的。”
許思意注意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動作,所以就帶著小悅悅走的慢了些,自然也就聽到了阿姨和周洲兩個人的談話。
本來一開始是有些擔心的,但是聽到了後麵阿姨說的話之後,許思意就放心多了。
吃飯的時候,因為人多,許思意特地叫人擺了三桌。其中,陸之恒他們一桌,還有張爺爺家所有人一桌。許思意還說了,兩桌的飯菜必須是一樣的,規格也必須是相同的。
做這些,許思意也就是想要讓周洲知道,他們是平等的。
吃飯的飯桌也是古香古色的,桌子上麵甚至還雕刻著花紋,桌子腿兒上麵還有鏤雕和彩繪。幾個孩子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餐桌,都感覺十分新鮮,吃飯的過程中,眼睛也好奇的到處亂看。
頭頂上,屋頂上麵也是雕梁畫棟。
許思意忍不住問道:“這個房子,看起來並不像是幾十年的樣子。這看起來更像是幾百年的房子了!”
陸之恒一邊吃飯,一邊不經意的說:“也就五百多年!哦,對了,你現在屁股底下坐的凳子,你的碗,筷子,還有飯碗底下的餐桌,大約也都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