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岸說的這些事情裏麵,出了金莽之外,他們都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江岸確實不知道那些人現在都在哪裏,周洲在哪裏。
因為江岸其實很聰明,他們都害怕被江岸聽到了什麼,將來江岸要是反咬一口,他們都得遭殃。
江岸把知道的全都告訴了保鏢,而保鏢跟著陸之恒很久了,也知道陸之恒向來賞罰分明,估計要幫助這個孩子給他媽媽治療。保鏢們一想,幹脆決定主動幫助江岸和他媽媽。
江岸的家在巷子的深處,要忍著惡臭走好長一段路才能到。幸好最近都沒有下雨,所以這路麵還算幹爽,隻是有一些垃圾裏麵的汁水流了出來,帶著一種讓人惡心的味道。但是總算不至於無處下腳。
房子很小,大概隻有七八十平米的樣子,進了屋子就看到一張小小的床,床上整齊的放著一個疊好的被子,沒有看到枕頭。床單上麵已經有了一個洞,用針線固定著。針腳細密,看得出來,做針線的人應該是一個非常細致的人。
客廳裏沒有電視,也沒有櫃子,牆上連牆皮都沒有,都是裸露的紅磚。紅磚也已經快要支撐不住,表麵全都坑坑窪窪的。
“我媽媽就在裏麵。”
江岸朝著客廳盡頭右邊的一個門去。
打開門,這個屋子同樣很簡陋,隻是床就略微大一些。
上麵睡著一個瘦的快要變成骨頭精的人,從略長的淩亂的頭發可以勉強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女人。
真的瘦的快要脫相了!
不,是已經脫相了!
這個房間裏麵,放著一個塑料箱子,箱子連蓋子都沒有,很直接的就看到了箱子裏麵的東西,幾件衣服。
保鏢把這個女人抱起來,也驚呆了。
身高大概一米六的女人,抱起來竟然跟一隻小羊沒什麼區別,也就五十幾斤的樣子。
一個成年人,隻有五十幾斤,很難想象!
怪不得會生病!
江岸的媽媽臉上沒有一點兒血色,看起來跟死人沒什麼區別。但是保鏢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還活著。
保鏢把江岸的媽媽送到了醫院,並且交了住院費,還給江岸留下了一張卡,告訴江岸:“你可以隨便使用這張卡裏的錢,這裏麵的錢應該足夠給你媽媽治療了。”
保鏢們轉身就走了。
江岸的媽媽其實並沒有得病,就是長期營養不良,加上勞累過度。保鏢真的很難想象,現在竟然還有人,在這個大城市裏的某一處,過著連老鼠都不如的生活。
而這樣的一個女人,瘦骨嶙峋的女人,還養活著一個孩子。
江岸在去醫院的路上說:“我媽媽掙錢很努力,可是那些人,總是要去我媽媽上班的地方鬧事,弄得我媽媽拿不到工資。那些人總說,是我爸爸欠他們的,可是我爸爸欠他們的,又不是我媽媽欠的!”
保鏢們這下才知道,原來江岸的媽媽,一個女人家,竟然這麼難,就連上班掙錢,都要受到各種阻攔。
江岸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活過來,真是不容易。
保鏢們這才知道,江岸其實是一個有誌氣的孩子,他之所以去上散打班,就是想要將來學的厲害了,能夠保護他的媽媽。
在垃圾填埋場的那些保鏢們,帶著四歲的小男孩兒上車,正準備前往西郊。因為他們剛剛接到陸之恒的電話,說這個小男孩兒現在有用了。
小男孩兒醒過來之後,因為很餓,又看不到他媽媽,所以各種哭。保鏢再次把小男孩兒打暈了。
這要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許思意到了西郊之後,按照那個人說的要求,站在了廢舊工廠的門前。
因為廢舊工廠前麵隻有一條路況不明的小路,而且路上長滿了雜草。盡管現在已經快要冬天了,但是畢竟是南方,所以那些雜草還綠的綠,黃的黃,全都是比人還高的草。
站在路邊,許思意能夠看到工廠的門。
原本想著等到陸之恒來了之後在一起去,可是一想到周洲說不定就在這個工廠裏麵,無助可憐的樣子,許思意就等不及了。
“希望那些人都不要傷害周洲,無論多少錢,哪怕是我的全部家當,我都會給的!”
這個時候,許思意想到了徐姐!
那個勤快的,善良的徐姐。
她總是很早就起床了,她做的一手的川菜,雖然隻能偶爾吃一次,但是真的很爽口。
許思意想起她給周洲講作業的時候,徐姐做好了飯菜總要喊她一聲。而許思意卻總是要堅持給周洲講完了再吃,徐姐就幹脆去收拾廚房。一邊收拾,一邊還要回頭看看許思意和周洲。有的時候,許思意跟徐姐四目相對,就都互相給一個微笑。而有時候,徐姐回頭,正好看到周洲也回頭,徐姐就給一個鼓勵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