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宋琪掛斷電話，狠狠地將手機扔到沙發上。
她整個人氣得抓狂，瘋了一般地扭動，將頭發甩得亂七八糟，又猛地紮進了沙發裏。
胸腔起伏著，劇烈地喘著粗氣。
她真的要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
—
閆辰生在咖啡館的角落找到宋琪。這個當年他一手帶出來，曾經看好她成為自己左臂右膀的姑娘，此時正一臉頹唐地看著桌上的咖啡杯發呆，淡妝遮蓋不住她的黑眼圈，發絲也有幾分淩亂，不如往日那樣精致整潔。
他給自己點了杯拿鐵，坐到宋琪對麵。
“沒睡好覺？”
宋琪抬眼看向他，冷笑一聲：“換你你能睡好？”
閆辰生聽她對自己的稱呼和說話的口氣，先是一驚呀，隨即便笑了：“可以，有當年你剛畢業那時候的勁兒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見了領導也不知道用尊稱，和外麵的團隊開會，不知道主動記會議紀要，屁股粘在椅子上一樣，也不知道給客人倒水。”
宋琪聽他說這些，有幾分茫然。
仿佛根本已經忘記了那是曾經的自己，好像對方在描述的是一個陌生人。
“抱歉。我……變化那麼大嗎？”她收斂控製了自己的情緒，低聲嘟囔著，“那時候不懂事……”
閆辰生卻道：“我覺得挺好。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而且相比現在的你，我更喜歡那時候。”
宋琪：“那時候天真無知，單純甚至愚蠢。”
“單純是單純了點，愚蠢談不上。你覺得自己現在聰明了嗎？”
宋琪：……
閆辰生露出幾分懷念的神色，“其實我反倒覺得，那時候你挺有靈氣挺有天賦的。剛入職就做了幾個挺漂亮的項目，不然我也不會一直提拔看重你。反而這兩年，你的路走偏了。執迷於資本遊戲，權術和鬥爭，看上去好像能短期獲得更大的利益，人卻……”
說到這，閆辰生搖搖頭，眼神中滿是失望。
宋琪臉色愈發不好看，蒼白得好像生病，手指微微顫抖。
她於是敲著桌麵，轉移話題道：“您給我的資料我看了，夏詩韻的簡曆確實精彩。看得出來，她才是那個有天賦有靈氣的人。但我還是不明白您為什麼會這麼看重她，甚至不惜隨時一些利益去拉攏她。”
“真的不知道嗎？”閆辰生道，“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宋琪理所當然道：“自然是能拉攏就拉攏，最好能為我所用。但是如果不能的話，就必須進行限製、打壓，避免對方成長到不可控製的程度，損害我們的利益。”
閆辰生點頭：“嗯，那是對有一般才華的人而言。”
宋琪愣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什麼：“一般有才華？您的意思是，夏詩韻她不一般？”
“看來我給你的資料你還沒有好好地看，仔細地看。這種浮躁的做事風格不改，以後還要吃大虧。”閆辰生品了一口咖啡，深深歎氣，“在夏詩韻參與的幾乎所有項目裏，她都起到了扭轉乾坤一般，決定性的作用。她自己的藝人和他們參加的影視劇拍攝就不提了。咱們單說綜藝。可以說，如果沒有夏詩韻的參與，《追夢少年》就是個撲街選秀綜藝，《心跳瞬間》根本不可能爆紅，隻能流於俗套，《音之新聲》更不可能誕生。你挖了一堆牆角，搶了一堆角色，偏偏把這個最能決定生死的人排除在外，不是愚蠢又是什麼？”
宋琪聽到這，神色頗有幾分震驚。半晌終於磕磕巴巴地，遲疑問道：“這……不可能吧？她也是一個人。項目的好壞哪是一個人能決定的？不都是團隊努力的結果？就連那些自帶大批粉絲和頂流藝人也不敢說自己能決定某個節目的生死。”
末了她試探性地說：“閆總，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可能她就是運氣好，不都說她身上帶點玄學嗎？”
閆辰生輕笑一聲：“如果是玄學，那就更不能得罪她了。”
看宋琪愣住的樣子，眼神中仍舊透露出幾分茫然和不解，他身子微微前傾，沉聲問道：“宋琪，你知道從你開始向我提交方案開始，或者更早的時候，在你為了拉攏王雨萌衝鋒陷陣的時候，一直到現在，夏詩韻都做了什麼嗎？”
“我……”宋琪徹底不知該說什麼。
“你，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