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當天來了很多人,夏輕舞一身白色孝衣,來的人她都不認識,看著爹和哥哥們在應酬著,應該是朝中的官員吧,夏輕舞想著,她聽最多的就是節哀順變。蕭胤也在,很多人在跟他說話,他跟人說著,每過一會兒都會目光搜尋一下夏輕舞的方位,見她沒事便又繼續和人交談著。
黑色的棺材靜靜的停放在大堂中,要起棺了,所有人都靜靜的站在堂前,聽著先生在念著夏輕鴻的生平紀事。人生二十幾載,最終一紙文就訴說完了一生。先生說完了,退了下來,堂中忽聽見一片低低的哭泣聲,看去,是娘親及二娘等。
“等一下。”正準備要起棺時,人群後一個女聲叫到。所有人都向後望去,竟出現一個渾身紅色嫁衣的女子,女子緩緩向堂中走來,人們自動給她讓出了道。人們議論紛紛,也是,辦白事時,人人都是黑色出席,哪有一身紅色出來的。
那女子走到棺材前,向夏琛等人方向鞠躬致禮後,便麵向著黑色棺材,麵色平靜的看著,緩緩說到:“我是程如雪。”此話一出,下麵一片喧嘩,程如雪大家不知道,但她的父親程將軍卻人盡皆知,開朝元老,軍功顯赫,夏輕鴻就算是程老將軍帶出來的,情同父子。
程如雪不理會人們的聲音,繼續說到:“夏輕鴻,曾經與你比劍時,就知你將來會馳騁沙場,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倒下了;你說待你半生戎馬,許我共話桑麻,我一等竟過了二八年華,但是沒想到,你仍沒有娶我。”
此時隻有程如雪低低的訴說聲,所有人都安靜的聽著,原本帶著些貶義的猜測,此時全都是佩服之情,這女子的癡情讓人動容,一個女子如果不是那麼堅定不移,又怎麼會等待這麼久。麵容姣好,家世了得,想娶她的人定不在少數,而她仍是為一句許諾癡癡的等待著,可是如今等來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這身嫁衣,是你謝謝給我許諾時便準備了的,放在家中很久了,你看,好看吧。”程如雪說著,用手提著裙子,麵帶笑容,幸福的對棺材中人展示著,夏輕舞鼻子酸酸的,眼裏全是淚水,要多愛,才會有這勇氣呢?
“想過無數種你見我穿這身衣服時的場景,但是唯獨沒有想到現在這種,你在我麵前,卻相隔兩世間。”程如雪麵色平靜,可兩行清淚已劃過臉龐。
相思不得見,相見彼岸間,猶如黃泉路上彼岸花,有花無葉,花開一百年,葉開一百天,花葉不相逢,**不得終。
很多人伸手摸了把眼淚,沒有人打斷這個癡情女子,她仍是看著那棺材,說著:“我不怪你的言而無信,隻怕你一人太孤單了些,或許我還能趕得上你的腳步,來世,請你不要戎馬半生,要應你此世諾言,可好?”聽到她的話,夏輕舞心裏大喊不好,抬頭看去,見程如雪手中多了一把劍,正要揮身頸間,夏輕舞離她較遠,要攔已是來不及,如果攔不住她,夏家怕是要愧疚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