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抬起頭來看向皇上:“這樣說也不無道理,不如問問診脈的禦醫,李婕妤可是藥物傷胎。”

眾人的目光都轉向給李婕妤診治的禦醫,此人乃曾院判,正六品的官職,隻比李院正低一級,醫術也甚是高明。

曾院判忙躬身行禮說到:“回皇上、娘娘,紅花墮胎需一次大量飲用,若那樣,李婕妤必然腹部劇痛,然李婕妤的境況卻是隱隱作痛,依此來看,倒更像是李婕妤身子單弱,胎氣不穩所致。隻是……”

“講!”皇上麵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

“隻是,若是經常飲用,即便量少,足可以動了胎氣,以致小產。故,微臣無法診斷出李婕妤是不是因為服用了紅花而落胎。”

李婕妤一聽,再一次忍不住嗚咽起來。

這時,李婕妤的貼身婢女墜兒突然跪在皇上麵前磕頭:“皇上,定然是瓊枝殘害皇子,平日裏皆是瓊枝給婕妤伺候茶水,且婕妤素來喜歡飲用綠茶,自從娘娘這個月的月事沒有來,瓊枝便說婕妤定然是有喜了,這飲用綠茶傷胃氣,沒得傷了皇子,還是用些養胃的紅茶好。

“娘娘不相信自己這麼好運能懷了皇子,瓊枝便說請禦醫來診斷,可是婕妤怕月份小不上脈,更怕不是懷了孩子,鬧得滿宮裏知道了不好,決定再等等看,不過,婕妤為求心安也聽取了瓊枝的話,改用紅茶,這紅花定是一點一點加在紅茶裏的,讓婕妤從色味上無從覺察,以致——”

墜兒說到最後也是忍不住哭起來,又不敢出聲,聲音便戛然噎住了。

“崔尚宮,去查!查查瓊枝的來曆,看看她的紅花是哪裏來的,平日裏跟什麼人交往……”皇上交代了一係列的問題,崔尚宮聽完領命去了。

屋子裏,李婕妤和她的宮女一聲接一聲地哭著,聲音壓抑,皇上聽著心裏煩躁,恰看到皇後還坐在李婕妤的床前,心裏就更加不悅。

身為皇後卻對後宮諸事如此漫不經心,若是皇後能獨當一麵,後宮會少多少麻煩。

“宮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皇後倒是很悠閑啊!”

容茵聽著皇上語氣不善,解釋到:“皇上恕罪,儲秀宮出事,沒有一個人稟告給臣妾,還是臣妾的宮人聽說了告訴臣妾的,臣妾聽到消息,即刻便趕過來了。”

容茵對於午後的事情還耿耿於懷,加之皇上此時一副質問的語氣,解釋這幾句後,本不想再理會皇上。隻是,即便皇上掩飾地很好,她還是看到了他眼裏的傷痛,心忍不住牽痛起來。

容茵難得對他展露出溫情,安慰到:“皇上,孩子跟父母也是需要緣分的,以後總還是會有的。”

皇上有些意外,抬眼凝視著皇後,本來覺得她這個皇後一無是處,可此刻聽她柔柔地寬慰,心裏又有些微的感動,真是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最後竟生生想到一個詞“雞肋!”

“皇後娘娘說得甚是輕巧,總歸不是自己掉了孩子,才能說得出這話,也是,連大殿下受驚昏厥,皇後娘娘都能無動於衷,何況這個才剛剛坐胎的?先別說皇後母儀天下,就是皇上的孩子,皇後若能拿出慈母的心懷也好啊。”貴妃在一旁見不得帝後眉來眼去的,便出言譏諷。

貴妃咄咄逼人地一通搶白,容茵竟然無法應對,自己聽到皇上在李婕妤這裏,便直奔而來,確實沒有先去探望大殿下,眼下也不怪人抓了小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