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茵和佩芳都愣了愣,倒是懷裏的大皇子看到皇上,張嘴一句“父皇萬安”,容茵和佩芳這才回過神,忙起身行禮。
皇上卻不理會,大馬金刀地走到塌前坐了。
佩芳屈膝退了出去,心裏有些擔憂,見到王寶立在暖閣門口,忙問:“皇上怎麼來了?”
王寶嘿嘿一句,“聖心難測啊!”
“哪裏還有王總管測不到的?您好歹給個話,我瞧著皇上臉色不好。”
“沒事,皇上見了娘娘,幾時臉色好過?”
佩芳心下嘀咕,這倒是,如今她也習慣了,多少明白這對冤家,鬧歸鬧,傷不著筋骨,也就不再追問皇上的來意,隻吩咐司茶的宮女上茶。
“來人!”
屋裏傳出皇上低沉冷肅的聲音,王寶忙理了理衣衫進去聽令。
“將禥兒抱出去交給乳娘,你吩咐人親自送回去。”王寶答應一聲,躬身走到皇後身邊伸手要接孩子。
容茵緊了緊胳膊,她還沒有親夠,一時有些舍不得,“皇上,小廚房給禥兒做了點心,回頭讓禥兒用了再送回去吧。”
皇上閉著嘴不說話,眼裏有些懶得理會的不耐。
“娘娘,大皇子還不滿兩歲,主要還是靠乳娘喂養,大人吃的東西不好克化,大皇子若吃不合適恐怕肚子不受用,不如先讓奴才抱出去,給乳娘照顧著,回頭再讓大皇子給娘娘請安。”
王寶瞧著皇後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勸說,容茵看著王寶懇求的眼神,不得不將孩子交給了他。
王寶抱過淩禥,淩禥竟然乍著一對小手叫:“母後——糖!”
容茵教了這好一陣子,終於聽到淩禥叫母後,心裏萬分驚喜,忙拿了一顆糖果撥了給他吃。
“住手,”皇上忽然出聲阻止,眼神淩厲地盯著容茵,“你給孩子吃了些什麼?”
容茵看看手裏的糖果,又看看皇上,眼裏流露出不敢置信的憤怒,皇上這是懷疑自己會害了他的孩子?自己在他的心裏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嗎?
容茵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手裏的糖果狠狠丟在果盤裏,複又將果盤往皇上跟前一推,冷冷地負氣說:“回皇上,就吃了這麼一顆糖果。如果皇上不放心,可以叫禦醫來驗一驗。”
皇上看著容茵,當真便吩咐:“去,將李院正傳來驗一驗,也一並給大皇子瞧一瞧,看看有沒有不妥當的。”
王寶將孩子交給進來的乳娘,自己麻利兒地去傳禦醫。留下乳娘抱著孩子在這裏戰戰兢兢,連哄孩子都不敢出聲,淩禥似乎也感受到氣氛的不對,窩在乳娘的懷裏,不再回頭。
這算什麼?自己稀罕他的孩子,他倒是這麼防著自己!
容茵心裏無限委屈再也兜不住,眼淚汩汩而下淌成了溪流,無聲無息的,她心裏憤怒被無限的悲涼所淹沒。
皇上知道她在流淚,然他不想讓步,對一個愚蠢的人,無話可說,自顧端了茶慢條斯理地用著。
皇上伸著耳朵聽半天,聽不到動靜,到底是拗不過她,心裏歎口氣放了茶盞扭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