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目睽睽之下,容茵一路被皇上拖著回了坤寧宮,也一路拖出了一腔子火氣,等進了屋,容茵一把甩開皇上,“皇上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皇上將手裏的錦帕丟到容茵的臉上,“這是皇後的帕子吧!”
容茵伸手接住帕子,心裏覺得皇上莫名其妙,更為了皇上扔自己的舉動而心涼了半截,她沉默地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帕子。
愣了幾息,想起來這是去年九月,皇上北巡之時,她獨自在桃花塢養病,繡了兩張帕子,都是桃花的圖案,每張帕子一句詩,除了手裏的這張,另一張容茵記得萬壽的時候被皇上拿去了。
繡這兩張帕子的時候,她剛剛失寵,心裏晦澀悲傷,又極其思戀皇上,便以此寄情,不過從來沒有使用過,她記得事後都讓人收在箱子裏的,也表示自己將一腔愛戀塵封在箱子裏了。
她有些自嘲,自己還真是高估了自己,到底還是封了帕子封不了心;哦,不,如今看來連帕子也沒有封好啊。
容茵看著手裏的帕子,想到適才這帕子是從花正茂身上掉下來的,她突然明白了賢妃有意無意地引著自己到林溪亭,又抽身而去將她獨自丟在花園裏,原來這就是目的。
容茵淒涼地一笑,真是難為賢妃為了這樣一出好戲,自從進宮便陪在她的跟前,倒也算沒有白白付出,賢妃還真是將她的脾性摸得透透的。
容茵抬手看看盛怒的皇上,她知道自己該好好解釋一下,隻是她的心已經涼透了,不單是因為宮闈傾軋,更因為皇上的不信任!她已經沒有絲毫的力氣去解釋,哪怕一句話。
在愛情上她是有份執念的,那就是“全心全意”,受不了頂點兒的虛假和懷疑,於是隻冷冷地答到:“是臣妾的帕子。”
“為何從花正茂的身上掉出來?”
皇上期盼著她能說出一句否認的話,那他一定會滿心滿眼地相信,隻要她否認,他緊緊盯著她,眼底的乞求幾乎要漫溢上來了。
“皇上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吧,臣妾無話可說。”容茵的語氣裏帶著不容錯辨的不在乎。
皇上聽不得她這份不在乎,他幾乎聽到自己牙齒咬碎的聲音,雙手握了她纖弱的肩膀,再次逼問:“朕要你親口告訴朕,為什麼!”
容茵眼裏的冰冷更甚,看著皇上慢慢地說:“也好,是到了該說清楚的時候了。”
皇上突然有些害怕起來,想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下去,可帝王的自尊讓他堅持著聽下去。
“帕子從茂表哥的身上掉出來,自然是因為臣妾將帕子送給他的,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我和他花前月下,互訴衷腸,還有信物為證,臣妾穢亂宮闈,皇上還等什麼,下旨……”
“住嘴!”皇上一把將容茵甩在地上。
容茵猝然抬起頭來,對著皇上笑地很是得意,“怎麼,皇上還舍不得臣妾嗎?”
皇上確實舍不得,看她摔在地上,他的心疼得厲害,隻是麵對她的諷刺和不在乎,皇上的自尊不容許他低頭。
“朕會舍不得你?你還真給自己臉上貼金。”皇上彎腰逼近容茵的臉,兩人的鼻息幾乎交融,咬著牙一字一字地說出口,“想求死是嗎?朕偏不讓!死真是太輕鬆了,朕要讓你知道,欺騙了朕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