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位嬪妃跟隨皇上前去林溪亭歩出乾清門的時候,一個瘦高個一把拉了跟著後麵的康嬪,閃身進了右稍間,這裏白日裏是皇上聽證的地方,人來人往,夜間卻連個人毛也沒有,尤其是這左右梢間,整個黑燈瞎火。
康嬪今日一早便接到了消息,說是他回來,此時被人捂著嘴拉到這裏來,倒也不害怕,尤其是被這雙久違的熟悉的懷抱抱著,她的整個身體都有些顫栗起來。
一眾人呼啦啦走遠之後,身後的人才慢慢鬆開了捂著她嘴巴的大手,不待說話,雙手一撥,將康嬪轉過身子,頭俯壓下來,四片嘴唇便膠合在一起,壓抑著索取,梢間裏有簡易的臥榻,二人也不知怎麼就倒在了上麵,來不及喘息,便狂風驟雨襲來……
終於雨收風住,康嬪窩在那個男人的懷裏,低低的嗚咽地哭起來。
那個人哄了一陣子,這裏到底不是久待的地方,便低聲地說起了正事,“在珍,我們不能在這裏停太久,你先聽我說。”
康嬪有多久沒有聽到有人叫她“在珍”了,這讓她恍惚回到了母國,她還是懵懂無知的少女,他也還是她的未婚夫婿,朝鮮國的世子恩獻。
可是先王去世的時候,王廷發生兵變,恩嚴君奪位,自己的未婚夫不知去向,她也被送到了大周和親。
“在珍,你有沒有在聽。”恩獻搖了搖懷裏的人,她此時一點動靜也沒有,恩獻有些擔心。
康嬪收回心思,有些委屈,每次他來都是因為要她做些為難的事情,從沒有出於對她的思念而來的時候,“你這次來還要我做什麼?我為你做的事情還少嗎?造船圖去年就給你了,為了造船圖,我舍掉肚子裏的孩子,向皇貴妃投誠;後來還是為了你我再次答應皇貴妃挑撥淑妃行巫蠱,前段時間,又幫她親手殺死了皇後肚子裏的孩子。”
康嬪說著這些,自己都覺得不認識自己了,聲音裏充滿了幽怨和悲哀。
恩獻聽出她的別扭,忙哄人,“在珍,我知道委屈你了。隻是造船圖很重要,我不是跟你說過嗎?當年韋榮琰抗倭,若不是戰船了得,如何能將大量的士兵帶到海上作戰?我若拿不到圖,怎麼能讓倭國幫我攻打朝鮮,奪回王位。我做的這些事情,完全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在珍,再堅持一些時候吧,我會成功的。”
“將來,我還有將來嗎?你奪回了王位又如何,我已經再也回不去了。”
“若不是為了你,我奪位何用?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將你帶回去的,不過你還得繼續幫我。”
康嬪借著窗縫裏透進來的月光,貪婪地看著這個男人,她全部的少女的夢都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此時她看著他一臉的乞求,心即刻便軟了下來。她在心裏歎了口氣,她沒有辦法看著這個男人受頂點兒的委屈,當時同意來大周,也是為了這個男人。
康嬪收拾好自己的心思,溫聲問:“這次你要我幫你什麼?”
恩獻低頭親了親她的嘴唇,附耳說了此次來的目的,康嬪閉上眼睛,邊聽邊享受這片刻的溫存,為了他,到最後即便舍了性命,她也無怨無悔。